“什麼?”
文竹一副公事公辦的語氣,“麻煩讓讓,擋我機位了。”
趙曜氣笑了,不知道文竹真沒心沒肺,還是不拿自己當回事。
這個笑晃了女孩的眼,她心中的執念更甚,尋思著一會兒高低偷拍幾張。
“也不知道誰小氣。”趙曜使壞般拽走了文竹的皮筋,挽在自己腕間。
文竹只覺得頭皮一痛,然後髮絲紛紛散了下來,嗔怪地看了趙曜一眼,後者渾不在意地走了。
目睹全過程的謝筱雨:有點好嗑。
第一套衣服拍完,作為女主角的謝筱雨和大瑤去室內做第二套造型,姐妹們也一窩蜂似地進了陽光房。
“冷死了冷死了,終於可以暖和一點了。”
原本人聲鼎沸的露臺消停下來,趙曜和文竹肩並肩坐著。
趙曜看著女孩們摩挲著裸露的肩頭,對上文竹的視線,“我以為她們都不怕冷。”
文竹晃了晃手裡的相機,“冷是一時的,美是永遠的。”
趙曜看著全副武裝的文竹,有點好奇,“你也會這樣嗎?”
文竹理所當然,“會啊。有一年早春,10°左右的天,我穿一件單裡的旗袍站在寒風裡。”
“當模特?”
“當禮儀小姐。有個開業活動,我去兼職。”
“為什麼?”
“為了錢啊。”文竹指著自己的相機,“這個傢伙就是靠這些兼職掙來的。”
這還是趙曜第一次聽文竹說起和工作有關的事。
俗話說單反窮三代,攝影毀一生。
文竹的家庭條件他親眼見過,算得上清貧。在這樣的情況下選擇當一個職業攝影師,確實有失明智。
他突然有點好奇,“你為什麼會做攝影師嗎?季大外語學院隨便在哪都能找一份不錯的工作吧?”
“因為我不想做一份不錯的工作,我想做我喜歡的工作。”文竹脫口而出。
這話有種理想主義的不知死活與浪漫色彩,裝逼講講很合適,但對著趙曜似乎有些欠妥。
果不其然,趙曜問:“那你幹嘛學外語?白白浪費四年時間。”
“你讓我想想怎麼說。”
考慮到小男友正走在人生的關鍵分水嶺,文竹深思熟慮了一番。
“我從來不覺得最後沒從事本專業的工作是對專業的一種辜負,也不覺得大學那四年是浪費。我學過的東西已經內化成我的一部分,它們會讓我走得更穩更好。”
“就像一棵樹,它會在生長的過程中長出幾枝粗壯的樹枝,那個分支枝葉繁茂,它們足以讓那棵樹更好的進行光合作用,儲存了很多養分。但突然有一天,樹上可能又長出了另一根枝幹,生出另一些枝葉。但我們不能因此說原先生長的那些是浪費。”
“因為,所有的枝葉都是這棵樹。因為它們的存在,人們才看到了這棵樹的存在。”
“當然,如果要向更高處生長,或者更好地開花結果,有些樹需要適當捨棄一些旁支。”
“對那些叢林裡的樹而言,捨棄是關乎性命的生存法則,因為他們的生命需要高度獲得更多光照和雨水。而對於曠野的樹而言,隨心隨性地生長即可,它們只在乎廣度,不在乎高度。”
趙曜看著口若懸河的文竹,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文竹跌進趙曜神采奕奕的眼神裡,正色道,“所以,你一定要去一個好的大學。”
趙曜問:“為什麼?我也想長在曠野來著。”似乎故意跟她抬槓。
文竹回過頭品了品自己方才的話,感覺她可能沒講出重點。
“因為大學時代是人生中最重要的積聚養分的時間,好的大學是沃土。朋友、經歷、知識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