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竹接過鏡子,看了一眼,“也還好吧。”說完,把鏡子塞回李黎秋包裡。
李黎秋一副恨鐵不成鋼的神情,“你才24歲啊姐妹,多好的年紀,你居然這樣對待你的臉和你的大好年華。真是……”
李黎秋伸出一根手指,差點沒戳文竹腦門上,被文竹躲開了。
“好了好了,吃飯吧。”
“行。不說了,吃吧。你確實要多吃點,感覺你又瘦了。你現在還有80斤沒有?”
文竹瞪了她一眼,“別誇張好嗎?我快100斤了。”
李黎秋做了個不信的表情,“總之,對自己好點啊姐妹。”說著,夾了一大塊肉給文竹。
文竹也不客氣,一口咬住那塊肉,全神貫注地大快朵頤。
“上帝也太偏心了。”李黎秋說,“我看你吃得也不少,怎麼一點肉不長呢?多少女孩想瘦都瘦不下來。”
文竹想了想,“遺傳吧!我爸媽都挺瘦的。”
作為初中同學,李黎秋對文竹的家庭情況還是知道一些的。
她隨口問了一句:“你跟你媽媽現在聯絡多嗎?”
文竹夾菜的手頓了頓,“沒什麼聯絡。”
自從文竹搬離布衣巷後,阮心悠也就聯絡過一次文竹,那次通話兩人不歡而散。
阮心悠問文竹為什麼搬家也不告訴自己一聲。
文竹反問為什麼要告訴她。
當時趙曜還在文竹身邊,因為趙曜的存在,她沒有過於沉溺原生家庭帶來的不幸。
但現在回憶起那天的對話,再結合阮心悠後來不管不問的態度,文竹愈發覺得自己的存在可有可無。
李黎秋沒有錯過文竹眼神裡的失落,她換了話題。
“我遇到了一個挺有好感的人。”
文竹回應,“什麼樣的人?”
“是我們領導。”李黎秋繼續說。
文竹差點沒噴飯,眼神質問道:你沒事吧?
這個話題的效果很好,文竹的注意力迅速分散。
李黎秋把自己的老底交代了個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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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分開時,李黎秋和文竹在地鐵站擁抱著告別,各自上車後,她們的地鐵往兩個方向駛離。
沒多久,文竹收到了一條訊息,她單手扶著車廂把手,用另一隻手拿出手機。
訊息來自李黎秋。
訊息很長,文竹看到最後覺得螢幕上的文字有些花了,似乎有什麼糊住了她的眼睛,心也跟著潮溼起來。
有人遞了張紙巾過來,文竹道了聲謝謝,接過了紙巾。。
陌生人的善意讓她的心溫暖了不少。
她擦完眼底的淚水,垂著腦袋繼續站在原地。
“姐姐,你要不要坐在我這裡?”
一個聲音猝不及防打斷了文竹的情緒,她茫然地看向聲音的方向。
是一個十幾歲的女孩,學生模樣,揹著雙肩包坐在座位上。她讓出自己的座位,示意文竹坐下。
“不用了。”文竹淡笑了一下,“你自己坐吧。”
女孩欲言又止,看看文竹堅定的神情,便不再說話。
文竹望著玻璃窗外一閃而過的廣告牌和自己的映在玻璃窗上的身影,不知不覺又陷進了自己的情緒。
[春光正明媚,你要肆意生長。]
李黎秋在那段長長的文字的最後寫著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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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站時,春夜的暖風從四面八方吹來。
文竹站在車水馬龍的街頭,看著陌生的城市街景,發現春天是真的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