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談不上喜歡也談不上不喜歡。”
文竹問:“那你喜歡哪個樂隊?”
“the beatles。”
一個文竹萬萬沒想到的答案。
文竹對音樂沒有太多深刻的理解,純粹聽個響。她知道披頭士的原因有二,一是他們足夠有名。
二是,披頭士那張過斑馬線的合影讓她印象深刻。
攝影師伊恩·麥克米倫為披頭士拍攝的那張經典照片很有辨識度,多年來被無數人爭相模仿,文竹也模仿著拍過幾張,照片的主角是當時社團的四個朋友,那是一段很快樂的時光,快樂到她始終心懷感激,感激那個帶自己跨入攝影大門的人。
趙曜見文竹沉默,以為她沒聽清,又重複了一遍。
“the beatles,甲殼蟲樂隊。”
“你居然是英式發音。”文竹跑了個題。
趙曜說第一遍時她沒太注意,再聽一遍後她確認了。
文竹突然記起葉如之前誇過他的口語。這口醇正的英式發音的確值得誇,文竹一時之間既覺驚豔也覺得十分驚訝。
安城的英語中學教材雖然同時標註英音和美音,但教師預設教授美式讀音。毫無疑問,人民教師葉如小姐教給學生的也是美音。
趙曜的口語不是課堂上學來的,至少不是安城課堂上學來的。
被文竹打了岔,趙曜本就昏沉的大腦停擺了幾秒。
幾秒鐘後,文竹聽見少年笑著說:“不錯嘛,你居然聽得出英音與美音的區別。”
文竹嗔視他一眼,“看不起誰呢?姐姐考上外語學院的時候你還在玩泥巴呢。”
她狹長的鳳眼因為瞪人弱化了眼神的銳利,因為急於爭辯,語氣帶著點小小的傲嬌。
此刻的文竹,是與以往任何時候都不同的文竹。
生動的。幼稚的。
也是,可愛的。
趙曜突然很想揉一揉她的頭髮。
他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做的。
這麼做的下場是文竹動作比腦子快,條件反射地揮手打了下他的手。
而趙曜伸出來的是右手——正在輸液那隻手。
“嘶。”趙曜痛呼了一下。
毫無意外,回血了。
鮮紅的血液沿著輸液管從他的手背往上回溯,緩慢攀升,文竹覺得呼吸有些困難了。
在逃出輸液室之前,文竹替趙曜喊了服務檯的護士。
“不好意思,那邊的高中生回血了,麻煩處理一下。”
短短一句話,幾乎耗盡了文竹的力氣,她扶著服務檯的邊緣深深吸了幾口氣。
護士的眼睛就沒離開過文竹與趙曜二人,眼見八卦中的女人一臉蒼白出現在自己面前,身為護理人員的職業素養讓她忍不住關懷幾句:“回血不是大問題,倒是你,沒事吧?”
“我沒事。”文竹重新找回力氣,跌跌撞撞地出了輸液室。
穿過厚重的棉門簾,飄雪的世界帶著鋪天蓋地的冷空氣迎面襲來,文竹感覺自己又能正常呼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