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竹說自己找點吃的,最終只是在安中小店買了瓶酸奶。
她坐在安中操場的看臺上,看著遠處人聲鼎沸的食堂,可以想象那是何等的熱鬧。
她也有過同樣的青春。
看臺下面的空地上,兩個女孩躲在主席臺下面的空地上排練舞蹈,文竹猜她們今晚有節目要表演。
高中畢業6年了,文竹還記得那一年晚會上特別驚豔的男女對唱。當時她在做什麼呢?好像就是賣力地鼓掌,做觀眾這件事,她太有經驗了。
不過今天,她既是觀眾,也是工作人員。
白天的看臺和夜晚有些不一樣,但坐在相同的位置,她還是不可避免地想到了想到了趙曜。
她想,如果他沒轉學,今晚是不是也要上臺表演。
也許他們會一起討論表演哪首曲子,她會極力向他推薦自己很喜歡的那首歌。
她甚至能想象他們對話時,他的每一個聲調、表情和動作。
“你表演這個。”
“不會,換一個。”
“那這個?”
“不會,換一個。”
……
等到他終於確定了要表演的節目,她會認認真真給他拍一些好看的照片,讓全校師生都一飽眼福,卻很得意地昭告天下,這個男孩是屬於自己的。
可是,他怎麼會屬於自己呢?她怎麼配擁有他呢?
文竹揚了揚自己的臉,將眼淚生生憋了回去。
落日西沉,暮色漸漸聚攏,文竹知道,晚會要開始了。
手機開始震動時,她站起身,把酸奶盒投進垃圾桶,走向了禮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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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敬的各位領導、各位來賓、各位老師、親愛的同學們!大家好!在這個充滿激情與憧憬的六月……”
文竹從側門進入禮堂時,主持人正激情昂揚地說著開場白。
“你可算來了。”葉如在門邊將人逮個正著,“我還以為你臨時撂挑子不幹了呢?”
文竹拿出相機對準舞臺調光,目不斜視道,“我在你心裡是這麼不靠譜的人嗎?”
“行,算我冒犯了。”葉如主動認錯,“其他節目你隨便拍拍好了,反正學校也不給你錢,多拍拍我們班那些娃,還有我們班有兩個節目,你也可以多拍點。”
文竹從鏡頭後露出雙眸,眼含笑意看向葉如,“你給我錢啊?”
“給給給!”葉如說,“反正你過不了多久都要還給我。”
葉如說的是她即將和孟凡欽辦婚宴的事。
“酒店定好了?”文竹隨口問。
“定好了。”葉如補充道,“婚紗照還在看。”
文竹說慢慢挑,並沒有毛遂自薦。
她的婚紗拍攝風格葉如欣賞不來,她也不便強求。
“先這樣吧,我去班上坐著。我們班在中間幾排,你一會兒要找我就過來。”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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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沒有報酬,文竹也拍得挺認真,不管是舞臺還是看臺,她都認真給了鏡頭。
“姐。”
文竹經過阮以安那一排時,他輕輕叫了一聲。
舞臺上的男生正在唱一首粵語老歌,唱功不俗,文竹聽得認真,專心給他拍照記錄,並未聽見阮以安的呼喚。
“美女姐姐,我小舅子叫你呢。”靠走道的一個大男孩拽了拽文竹衣襬,聲音不算低。
周圍傳來一陣起鬨的聲音。
“噓!”
文竹回頭衝男孩做了個安靜的手勢,抬頭看見靠裡坐著的阮以安,她回了個微笑,轉身離開了這片區域。
“啊!我死了!”那個男孩雙手捂住胸口,姿態做作、語氣浮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