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以安站在文竹家門前,手上提著點兩個禮盒,正眉開眼笑地望著她。
文竹鬆開牽了一路的手,朝阮以安走去。
“你怎麼來了?舅舅昨天說你們初二回來呀?”文竹拿出鑰匙開啟大門。
阮以安注意到文竹手上的繃帶,登時上了心,忙問是不是救人那次弄傷的。
“你怎麼知道?”文竹下意識開口。
這個問句,等於承認。
阮以安說:“我看到何傑哥的採訪,他提了你的名字。”
以前文竹帶阮以安玩的時候,何傑總會跟後面湊一腳,他倆是認識的。
原來,那天採訪的內容被放在了安城電視臺的公眾號上,阮心悠恰巧關注了這個公眾號,播放影片時被阮以安聽到。
突然聽到阮心悠的名字,文竹有了一瞬的遲疑。
所以,她也知道文竹手上的事了?那麼她怎麼說呢?
“我和姑媽都不放心,但她今天要宴客,我說先來看看你,她也同意了。”阮以安的話一句句落在她心頭,紓解了她一部分心結。
“好,你先坐。”文竹招呼阮以安坐下,“去看過你爺爺奶奶了嗎?”
“去過了。這兩盒東西是他們讓我帶給你的。”阮以安把手上的禮盒靠牆放著,“說大過年的,不好空手來。”
空手來文竹家的趙曜眉心一跳,自己這是被點了?
他原本在為文竹避嫌的動作賭氣,後又聽見文竹手上的傷另有隱情,這會兒又看兄妹倆旁若無人的聊天,心裡像打翻了五味瓶,怎麼都不是滋味。
“我去把衣服過下水。”趙曜突然撂下這句話,走向衛生間的洗衣機。
“趙曜?”阮以安的目光落在趙曜身上,似乎才看見這個人。“你怎麼在我姐家?”
他又看了看文竹,詢問的眼神不言而喻。
“他媽媽出遠門了,把他託付給我。”文竹避重就輕。
果不其然,阮以安的眉頭皺得更厲害了。
“可是,他媽媽……”
“你中飯吃了嗎?要不要我給你做點吃的?”文竹打斷他,對這個話題避之不及。
“吃了過來的。不用麻煩了。”
阮以安也是知情識趣的,不再追問。轉頭打量這座房子。
這不是他第一次來文竹家。
那年他走丟了,文竹就把自己領回了家;後來他在放學路上被小混混圍堵,文竹和何傑救下他後,也是帶來這裡;還有無數個暑假的無數個白天,他騎著腳踏車走街串巷,就為了從這棟房子前經過,看一眼文竹。
但那時候李家奶奶總在家,除了第一次,後面每次李家奶奶見到他,都是橫眉冷對,只有文竹,會堅定地牽著他的手,說不管我媽怎麼樣,他都是我弟弟。
文竹上高中後,他再也沒來過這裡。如今已是8年過去了,房子比記憶中老了,舊了很多,卻依然散發著熟悉的氣氛。那是消沉的、冷清的氣氛。
趙曜此時已經將衣服放好,從衛生間出來了。
他衝阮以安點了點頭,算是問好。
阮以安還施彼身。
氣氛不算融洽,幾個人各懷心思。
文竹覺得問題還是出在自己身上,自己太草率了。好好的一出同學相逢的戲碼,被她攪和成了不對等的戲碼,搞得三個人現在都有點尷尬。
趙曜剛拿到手幾個小時的名分,似乎要被自己掐死在搖籃了。
“Surprise!”葉如騎著輛小電驢出現在門外,粲然一笑,“我來了!”
文竹更亂了。
“你也不必這麼積極。”文竹無力吐槽。
看清屋內的另外兩人後,葉如收斂笑意,不太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