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宮闈之事。”
我看著前面那一群黑壓壓的待選閨秀,突然覺得透不過氣來。紫靨纖細的手指扶著我的肩頭,低聲道:“少主,您是霧山的少主,奴婢們都等著您回家呢。”
這個是不是就叫逼上梁山?我就知道千亭那丫頭用輛紫檀木香車來送我,絕對是不安好心。剛剛我乘車而來,又有御用司大太監歐慶春陪伴,後宮上下只怕早就將我視為能和董麗君、南棠分庭抗禮的人物了,現在千亭又在最後上演一出金玉寶車秀,恐怕外朝都聽見這個風聲了……
原本姑姑是怎麼和我說的?悄悄混入宮闈,封個散佚藏在未央宮中,最好是平凡得沒有任何人注意。既安全,又能方便保護姬檀的安全。現在呢?我莫名其妙就成了三足鼎立中的其中一隻腳,董麗君背後有個董太后,南棠背後有個南太后,我……不知道姬檀能不能再立一個太后,好歹給我找個能光明正大替我說話的老太太撐著吧……
正在苦惱之中,突然聽見外邊一陣驚呼嘈雜,我好奇地望去。
只見清晨薄霧之後,千亭那輛金光燦燦的馬車漸行漸遠,逐漸消失在長街的盡頭,然而,它留下的痕跡並沒有消失,但凡那輛馬車路過的地方,兩側都是銀光閃閃的碎銀子……看著那群蜂擁而上搶奪銀子的各家僕眾,我突然覺得有些無力。
大概有些事情,真的就是命中註定,無法改變吧……我得接受宮闈這個現實。
歐公公派來的小黃門再次提醒該上車入宮了,我揮手讓緋妝紫靨都回去,跟著那小黃門一步一步踩著大青磚往前面走,今天日頭不好,這辰光還是陰冷陰冷的,在這樣寬闊無物的宮門前走著,真正是八方風動,四體清寒,我胡亂想著董麗君、南棠、我三人頂牛到底會是怎樣的情形呢……
突然間想起,南棠的馬車好像還沒有來?不禁回頭看了看,沒看見南棠的馬車,倒是緋妝和紫靨還站在原處,見我回頭都跪了下來,我趕緊轉過頭來,加快腳步往前走去。路過那一排長長的馬車,對面也是在小黃門吆喝下老實排隊的采女,突然就意識到了自己的特殊。
“南七小姐的馬車還沒有到麼?”不知道為什麼,我對南棠十分感興趣。
替我引路的小黃門恭敬地回答道:“七小姐清早就來了。外邊風寒,早早就上馬車上坐著等著入宮了,這時候也有大半個時辰了吧。”說著,他停下腳步,往最後一輛馬車指了指,輕聲道,“在那裡呢。”
那馬車確實就是停在最後一輛的,緋妝的八卦情報沒有弄錯。聽說,董麗君和南棠從小就是冤家對頭,每每鬥得不亦樂呼,有貴人在的場合便唇槍舌劍,沒人壓陣時甚至能挑動家奴械鬥,兩人都自恃家世才貌,不肯少讓分毫,端的是針尖對麥芒,針鋒相對。
只是,董麗君這麼高調地由信陽大長公主送來,又有十六雲騎護衛,南棠怎麼低調得不成樣子?那小黃門說她在馬車上坐了大半個時辰了,也就是說,天還沒亮她就已經來了。想了想,我理所當然地遞了塊碎銀子出去:“南七小姐是自己來的?”
小黃門接了銀子,越發的點頭哈腰:“一個馬伕,一個侍女,自己就過來了。”
嘖,這個南棠,倒真的是比想象中的有趣呢。思忖中,指尖放鬆了對斗篷的控制,寒風很自然地將斗篷吹得飛了起來,捂在暖絨中的溫熱在瞬間被寒風吹透,熟悉的清涼讓我的煩躁都少了許多。
說起來,宮門前這一場小小的比拼,還真正是不分勝負。南棠家原本自恃詩禮大家,清高不群,倒也符合她今日低調卻倨傲的作態。董國丈府在天朝這五十年也算權傾朝野,看在南棠眼裡,也不過就是一個暴發戶。董麗君佔了勢,南棠佔了氣,氣勢二字啊……
馬車就在眼前,小黃門打起簾子,扶著我上了車。
迎面就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