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這只是老爺一房住著,派頭也不如京城裡大,要是世世代代都在這兒生活,姑娘身邊肯定也是得有人的。”
舒玉沒想到自己隨口糊弄居然沒能唬住老實的巧月,有幾分新奇,又舉例道:“那這個比方不夠好,再比如吃餃子,講李家究的是一口一個,把餡料漏在碟子裡,那是沒規矩的事情。可張家卻不一樣,他們覺得一口吃一個餃子,那是沒規矩的村夫才這麼吃,必須得分幾口吃完一個餃子,才算是合了規矩,可難免就會有餃子餡漏在碟子裡。你覺得哪家更有規矩?”
巧月張了張口,半天也答不出來,好一會兒才道:“真有這樣吃餃子的規矩?”
“真有。”舒玉點了點頭,認真的看著巧月,“你覺得哪個才是有規矩?”
“那在李家,自然要守李家的規矩,去了張家,自然要守張家的規矩。”巧月也神情認真的回答,又繼續追問,“文家吃餃子要咬開了吃,還是一口吃?”
“這你得等回去京城再問了,”舒玉笑嘻嘻的回答,“我是不知道。”
巧月點了點頭,忽然像是反應過來,嗔怪的看著舒玉道:“姑娘這是又拿我取笑呢。”
“哪兒有。”舒玉努力壓抑唇角勾起的幅度,腳步輕快的離開了屋裡,“我去書房,你在屋裡做事吧,不用跟著。”
巧月在舒玉身後喊了兩聲,也沒能把她喊回來,不由得懊惱的跺了跺腳,放棄的回到屋裡。
舒玉一路走到書房,就聽見門口舒寧興奮的大聲嚷嚷,不由得加快了腳步,推門進去。
秦鑑之風塵僕僕的坐在地上閉目養神,臉上黑乎乎的,若不是他的氣勢太獨特,舒玉簡直要認不出眼前的人是誰,頭髮梳得很結實,可頭上卻樹葉蛛網沙粒,什麼都有,簡直有幾分慘不忍睹的樣子,再看他身上,衣服已經看不出原來的顏色,淹沒在灰黃的塵土中,腳底下踩的全都是泥巴,眼看著就是剛從外面回來的。
“舒玉來了。”舒寧看到舒玉,對她招招手道,“快過來幫忙,鑑之居然回來了。”
“不是說少說也得半個月嗎?”舒玉奇怪的看著舒寧,卻還是乖巧的走了過去。
“我也不知道,他剛從牆外跳進來的時候,我嚇了一跳。”舒寧拍了拍秦鑑之身邊的一隻箱子,對舒玉道,“快幫忙把這口箱子從他身上卸下來。”
舒玉看過去,這才發現秦鑑之身上纏著布條和鐵鏈,將他和箱子緊緊的聯在一起,她心中有幾分驚慌,卻還是走過去,低頭細看。
“這個要怎麼辦?”舒寧無奈的看著一層一層捆綁結實的布條,對秦鑑之抱怨道,“你纏上的時候只圖它不掉不斷,卻忘了到這裡拆起來費勁。”
秦鑑之懶洋洋的掀開一隻眼皮,瞥了舒寧一記,順道還掠了舒玉一眼,也沒說話,又合上眼,像是疲憊的睡著了。
舒玉被那一眼看的有幾分不自在,站起身,後退幾步,轉到旁邊的小几附近,俯身拿起針線簸籮,掏出裡面用來剪布料的剪刀,對舒寧微微一笑。
“這就對了。”舒寧立刻更加燦爛百倍的笑了回去,伸手奪過舒玉的剪刀,咔嚓一聲就將困擾他半天的布料剪掉一塊,不由得精神大振,“果然還是得有個趁手的工具才對。”
舒玉繼續俯身細看秦鑑之身上的鐵鏈,將箱子上纏繞的鐵鏈的一端找了出來,開始摸索著解開纏纏繞繞的鐵鏈。
秦鑑之也不動,任由兄妹倆在他身邊揮舞剪刀,又嘩啦啦的折騰那條鐵鏈,眯著眼睛像是睡著了似的。
“你也不說你這是從哪兒過來,回來就睡著了。”舒寧累得額頭上冒汗,今天他一早出去,本來就穿的厚實,這會兒陽光進了屋,加上他又一直在動,難免出了汗。
“我娘怎麼樣?”秦鑑之突然開口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