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接過話,莊重地說:“我們活得太機械,太麻木,以至於教條越來越多,智慧卻越來越少。回頭想一想,生活中,我們何嘗不是經常在演這樣的戲呢?”
大家都靜靜地聽龍隱說話呢,他卻突然停了下來。安靜了好一會,向我施禮道:“多謝師傅,您這一課教會我很多東西,今後的人生中,我一定開發智慧,並用智慧造福人們。”
我欣慰地笑,我相信龍隱會用實際行動履行此時的話。
史前之前(九)
龍隱半蹲下身,懇切地說,山路不平,不忍讓我坐在顛簸的推車上,也不忍讓那幾位受累,希望我能讓他揹我下山。我拗不過龍隱,只好吸了口氣,小用輕功,輕輕地伏在他的背上。下山的路上,幾個同來的人有說有笑,閒趣橫生。我和龍隱卻默默不語,各自想著心裡的事。到得山腳下,龍隱將我放在事先等在那裡的車上,告訴我他有些事,忙完了再回五福院,囑咐我回到院裡一定要好好休息,又拜託司機把我送到五福院後,一定要把我背進福室。
車子開動的那一刻,我看到龍隱的眼睛裡閃過一絲莫名的冷靜,好像還有一抹莫名的憂傷。他的這絲冷靜和這抹憂傷,在我的眼前交織起來,最終擰成了螺旋式的利刃,直刺我的胸膛。一時間,我疼痛難忍,無意中捂著胸口呻吟了幾聲。聽到我的呻吟,司機問道,五福全師傅,我們要不要先找家醫院。我謝過他的細心,連聲說,不用不用,我過一會就會好的。
話是這樣說,直到司機把我背進福室,直到月亮初上、晚風漸清,直到我把龍頭柺杖上的龍頭摩挲得光滑透亮,這心痛依舊沒有減輕。疼痛中,生命中過往之事再一次接踵而至,在我的腦海中重重交疊。一時間,我有點分辨不清,哪一幕是此時此刻,那一幕是過往雲煙。
“師傅,我回來了。”正冥思苦索,門外傳來龍隱渾厚的聲音。就這一聲,撕破了夜的枯寂,撕碎了我心中的疼痛,就好像一陣颶風掀走了漆黑的天幕,清淨的月光一下子照亮了五福院的每一個角落,包括我這顆蒼老的心的最深處。
“師傅,我回來了。您看看我都帶來了什麼?”隨著聲音,滿面紅光的龍隱扛著個大大的揹包走進了福室,“師傅,如果不是您扭傷了腳,我還不知道我早就學會了配製草藥。”
放下揹包,龍隱從裡面掏出了一個小皮包。他捧著皮包對我說:“這個皮包是我祖父留給父親,父親又留給我的。祖父把皮包留給父親時,裡面有一粒“至福草丸”,祖父告訴父親,至福草丸是汲取了天地之氣和百草精華提煉成的神丸,叮囑父親,只有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才可以取來救急。父親把皮包傳給我時,裡面又多了一粒“消福草丸”,父親告訴我,消福草丸凝聚了他一生的酸甜苦辣和認知見解,並叮囑我,如果有一天我因為貪享世俗之樂而食不知味、臥不解夢之時,方才用得上它。”龍隱看了看我,畢恭畢敬地把皮包交到我的手中,繼續說,“從今天開始,我把這兩粒神丸交由師傅保管。我相信,有師傅在,有我自己的努力,我不但不需要這兩粒神丸,反而會煉出第三顆神丸。”
不等我說什麼,龍隱又從揹包裡掏出個羊皮口袋,興致勃勃地對我說:“師傅,我速成了幾貼草藥,今天就拿您的腳腕試驗一下,看看療效如何。”說完,他轉身出了福室。
捧著小皮包,看著羊皮口袋,回味著龍隱那富有感染力的笑容,我再一次分辨不清,此時是夢中所盼,還是當下實景。說是夢中所盼,這皮包、這羊皮口袋、這地上的揹包又都是真實存在的;說是當下實景,龍隱的那絲莫名的冷靜和那抹莫名的憂傷,又因何而生?因何而去呢?
“師傅,讓我扶您坐起來,給您敷上草藥,希望您的腳早些好起來。”直到龍隱端著一盆熱氣騰騰的洗腳水走進福室,又扶著我坐了起來,我還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