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橫,他哽咽著說:“孩子,你可醒了。師傅對不起你啊,讓你吃苦了。”
武煞伸出顫抖的手,撫著山隱抽搐的臉,笑呵呵地艱難地說:“師傅,我活了這麼多年,到現在才知道,當我們頭腦清醒、內心平靜的時候,最想感激的人往往是最不需要我們感激的人。他只希望我們一直清醒、一直平靜。所以,我不對您說謝謝,也不對您說對不起,我只想告訴您,不管我是很快死掉還是繼續活著,我都會分秒必爭地盡我所能去做事,以此報答您的養育之恩,以此讓所有的人都知道,作惡之人必擔惡果。”
山隱已經泣不成聲,他把武煞抱得更緊了,含混地說:“孩子,都怪我修持不夠、智慧不足,當初發現你心性不定時,不但沒有好好幫助你,反而為了避免你與忘福爭奪師爺留下的秘籍,狠心地把你趕下了山。”
“師傅,路是我自己走的,您千萬不要自責。當我聽到忘福叫我武煞大哥時我就知道了,福家人的福樂,源於他們知福知樂;我痛苦的本源,正是嗔怨心太重。”武煞的聲音越來越小,眼睛也漸漸地閉上了,可他還在努力地說,“身體的痛苦不算什麼,我已經明確了努力的方向,我的精神是自由的,我已經心滿意足了。”
武煞再一次昏死過去,山隱的心疼痛欲碎。此時此刻,山隱是那麼虛弱、那麼絕望。他知道,如果連至福草丸都不能挽救武煞的生命,武煞怕是很難挺過這一關了。
就在這個時候,門外傳來了福人的聲音,“師兄,武煞怎樣了?”
聽到福人的聲音,山隱猛地來了精神,他急切地說:“師弟,你可來了。武煞現在是*相交,醒過來沒一會兒又昏死過去,已經如此反覆多少次了。”
“哦?這樣就好,看來武煞有救了。”說話間,福人已經跨進房門,他走近山隱,憐惜地看著武煞道,“反覆昏迷,那是因為身體裡的陰陽能量在較量。至福草丸所含的能量,要比武煞身體裡的陰效能量多得多,他反覆昏迷,就是在進行自我調解。如果一直昏迷不醒,那可就麻煩了。”
聽到福人這樣說,山隱的心裡終於踏實了一點,連忙向師弟道謝。不料,福人又嘆息著說:“只是,從此以後,武煞要生活在病痛當中了。”
福人說得沒錯。幾天後,武煞終於徹底醒來了,但是*相交的狀態絲毫也沒有改變。儘管這樣,山隱和福人還是很高興,他們鼓勵武煞要用強大的精神力量來戰勝病痛的折磨。這一次,兩位慈悲又智慧的老人家低估了武煞。他們沒有想到,此時的武煞已經“脫胎換骨”,精神境界的高度已經讓他超越過了身體的束縛。燒灼之痛依舊在,冰凍之痛依舊在,但武煞並不去在意它們,他只為自己還能活一些日子而感到欣慰,因為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徹底醒來的第二天,武煞拖著沉重的身體來到了大管家生前開設的賭場。如他所料,負責打理賭場的幾個人正在為分髒不均而大動干戈,刀槍相見。見到武煞,他們猛然一愣,隨即兵合一路,持著刀槍把武煞逼到了牆角處,把心中的怨氣全部發洩到了武煞的身上,不容分說地把武煞暴打了一頓。他們一邊打一邊罵,卻聽不出在罵什麼、在罵誰。
或許他們自己並不明確,讓他們如此躁狂的並不是賭場裡的錢,而是他們內心深處的不安。武煞如此想著,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大喊了一聲:“你們打夠了沒有?”
幾個人被武煞的吼聲嚇了一跳,目瞪口呆地看著他。這個時候他們才注意到,武煞已經渾身是傷、口鼻出血。武煞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語重心長地對幾個人說:“大管家已經死了,二管家、三管家也死了,過不了多久,我也會死掉。你們想過沒有,他們為什麼會死?我為什麼得死?”
“取不義之財已是過錯,為取不義之財而自相殘殺,更是錯上加錯。”武煞的氣息很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