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白之葉付的那批貨直接是給的銀票,她還來不及將銀票兌了銀子,否則就要揹著一大包銀子。出錢消災,若是真要花大雷花銀兩去上下打點,也不能心疼了!
顫抖著手開啟上了鎖的抽屜,鑰匙卻幾次對不準鎖孔。好不容易開啟,她極快地將裡頭放置的十多兩散銀一併收納懷中,提了包袱便往外跑。人還未在,筱葉安慰鍾氏,“娘,我一塊去。大雷不回,我就一輩子守在衙門口!”
“對,要鬧的他們雞犬不寧!”鍾氏頓足,“葉啊,你等著,娘也去收拾衣裳,娘同你一塊去!”
“不,娘您莫去!”筱葉斷然搖頭,“娘要幫我顧好家,還有小雷。娘莫告訴他實情,只說我們去談生意去了。家裡的鑰匙給您……”
“喂,你們有完沒完!”官差變了臉。
“多等一會會死啊!”鍾氏揚起拳頭怒吼。
筱葉沒時間與他計較,“四嫂,這些天,麻煩四哥上下學多顧著小雷,領他回家啊?”
車小小抹著淚,忙應了下來。
筱葉又轉身朝花大力,“三哥,家裡的大黃馬,還望三哥每日牽出去溜溜,要讓它吃飽啊?”
“嗯。”花大力不忍看此場面,若不是春香拉著她,怕是又要衝上去與那兩官差幹一架。
花允趕了回來,偷偷與他爹咬耳朵,“爹,不若,把這兩人放倒。神不知鬼不覺……”
花大族長冷眼瞪了瞪,後者嚇的趕緊縮起頭來。
“允兒……”花大族長語重心長,“官府的人,能動麼?真把他倆怎麼了,上頭的人早晚也會查下來,到時可能全村的人都要送命。”
官差忍了許久,終是耐性盡無,又催筱葉上車。
筱葉見已無法拖延時間,認命地爬上去,幸好,還能與大雷共坐一車。
在花家人的憤怒不捨與不甘中,馬車絕塵而去。
馬車很寬敞,其中一人趕了馬,另一官差則在馬車內盯著二人。筱葉望著花大雷手上緊縛的鐵鏈,撇開臉,淚就下來了。
“籲……”馬車猛然停下。
“阿武,什麼事?”車內的官差問道。
外頭的阿武並無應他,卻冷喝道:“吃了熊心豹子膽,敢阻撓官差辦事!”
“喂,放了他!大雷哥是好人!”聽聲音是三柱的?
筱葉一把撩開車簾,但見村口大道,黑壓壓的一片,村中的壯漢們手裡拿著鐵鍬等作武器。
阿武從腰間拔出佩劍,冷喝,“退下!”
筱葉忙爬下馬車,走到村人面前,壓抑著即將奪眶而出的淚水,“大家都回去吧,大雷與我,心裡記著諸位兄弟的這番情誼。”
人群久久不散,三柱站了出來,仰臉冷視馬車上的人,威脅道:“半月內,若我大雷哥未回村,百花村所有的人,定會去衙門討個公道!我們說到做到,你們衙門有種便把我們幾百口人都逮以大獄去!”
筱葉心裡一暖,全然未料到全村的人,會在他們危難之時,集體伸出援手。
這官差哪能受得了這卑下的村民此等脅迫與侮辱,二人齊齊亮了劍。
花大雷探出頭,語氣極為平靜地吩咐眾人,“諸位,都散了罷。”
“大雷哥,半月之內,定要返家啊!”三柱嘆道,眾人頓時退開兩旁,留出馬車過的道來。
筱葉朗聲道:“我家大雷未做虧心事,一定能平安歸來。”
說罷,轉身上了馬車。
花大雷的平靜,有些出乎筱葉的預料。明知此去有牢獄之災,他還能這麼鎮定?
一路顛簸,就算有馬車,沒有三日,也倒不了衙門。
筱葉開始還規矩著,後來忍不住就東問西問套話,可那該死的官差就似木頭般,根本不搭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