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的手勢,顯得氣勢十足。
“絕不能任由陛下胡鬧下去了!”梁儲重重強調,這句話他已重複了無數遍。
梁儲和楊廷和一樣都出身於東宮,可謂是朱厚照東宮太子時期的老班底,曾任南京吏部尚書的梁儲原本為人處世小心而低調,然則一朝擢升為內閣大學士,有些事情他想低調都不行,在其位而謀其政,入京之後他才發覺,當年那個東宮小太子仍然毫無長進。胡鬧依舊。
“如今朝堂民間已風言四起,陛下那道糊塗的晉爵聖旨已成了我大明最大的笑話!諸位同僚,此乃我朝臣之恥辱!恥辱啊!”梁儲幾乎咆哮了。
禮部尚書張升嘆了口氣,苦笑道:“恕我直言,梁公從南京進京師不久,實不知陛下秉性,這樣的笑話和恥辱,咱們已經經歷過許多次了,奈何陛下就是這般頑童性子,性之所至絲毫不顧後果。我等有什麼辦法?”
梁儲陰沉著老臉道:“我大明自永樂以後封爵極吝。歷代先皇更是有意無意地削減爵位,以防勳貴權重自大,孝宗皇帝何等英明,尋了由頭甚至將皇后的弟弟壽寧侯的爵位降成了壽寧伯。諸公。勳貴太多對我大明並非好事。陛下卻將爵位當成不要錢的爛白菜,想給誰便給誰,長此下去。我大明國公國侯多如牛毛,置我等治世之臣於何地!”
戶部尚書韓文陰著臉道:“那個秦堪也是厚臉皮,明知陛下的聖旨未經內閣和通政司便屬無效,他還藏著聖旨不肯封還,妄想晉封國公,實不知羞恥為何物。”
梁儲重重道:“不能讓他們得逞!明日朝會,我等聚集朝中同僚,請陛下收回成命,逼秦堪交還聖旨,若陛下不答應,我等不惜以死諫之!”
梁儲環視眾人,冷笑道:“當今天下,是君臣共治之天下,絕不是陛下一人想怎樣就怎樣,我等這些朝臣以死脅之,不信陛下會為區區一個秦堪而得罪天下人。”
在座諸人紛紛點頭響應,唯楊廷和沒有插言。
韓文好奇看了他一眼,道:“介夫兄為何不言不語?”
楊廷和回神,強自一笑:“諸公所言極是,我無異議。”
此刻楊廷和的心思已不在晉封國公這件事上了。
他是內閣大學士,雖說對廠衛的舉動無權過問,但昨日還是聽到了風聲。
京師錦衣衛不知何故派了無數探子喬裝奔赴江西南昌,這個訊息令楊廷和忍不住心驚肉跳,南昌有什麼?除了當地官府,還有一位身份非常敏感的王爺,——寧王。
按說錦衣衛就算衝著寧王去也不關楊廷和什麼事,然而楊廷和卻非常心虛。因為這些年來他私下收授寧王兩敬常例賄賂不下十數萬兩銀子,去年冬天的炭敬,他除了收下寧王的銀子和各色珠寶外,還收下了來自南昌的一對絕色雙胞胎姐妹,這對姐妹天生媚骨,可喜卻還是未開苞的處子,半年來將楊廷和服侍得週週到到,令楊廷和幾乎神魂顛倒。
然則昨日錦衣衛探子奔赴南昌,卻彷彿給楊廷和當頭淋了一盆涼水,令他徹底從紙醉金迷中清醒過來。
寧王……有問題!
這是楊廷和當即冒出來的想法,隨後便感到一陣極度的羞惱和憂慮。
寧王送他重禮的同時,也在信中一遍又一遍地強調對皇帝和朝廷的忠誠不二,並且指天發誓一定謹守藩王本分,老實待在南昌城裡,絕不做半點逾制亂法之事。
花言巧語說多了,連楊廷和這樣的忠直老臣也禁不住相信了,這才放心收下了寧王的重禮,以後但凡朝中有些不利於寧王的言論,楊廷和皆幫寧王不動聲色地壓了下去。
然而錦衣衛密探奔赴南昌,卻令楊廷和敏感地察覺到寧王有問題,寧王若有問題,那麼這些年他收授寧王如此多的賄賂,將來怎麼摘得清?
這件事如同千斤巨石,沉沉地壓在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