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武的忠心並沒有得到下邽令的理解,賽軍出城迎戰,下邽令見楊武與自己意見不合,直接奪其兵權,派遣另一將取迎戰漢軍。
下邽令的眼神很犀利,他相信此次出戰一定可以將漢軍擊退,“一小股漢軍豈敢猖狂!”
楊武被奪兵權欲離開,下邽令命楊武隨他到箭樓觀戰。
夕陽西下,黃昏的風吹著下邽令的斗篷,明明是暖風,但下邽令感覺風越來越涼。
城外的黑色和紅色已經交織在一起,只是黑色如同黑灰一般經過隨風慢慢消散。
黑色的塞軍開始大面積的潰敗,如風吹草地般,下邽令的臉色越來越陰沉。
怎麼回事,怎麼能這樣,下邽令再看楊武的眼神又如看親人,有期待,有讚許,那種冷漠不知藏到那裡去了。
“下邽城能否退敵,全有賴楊將軍。”
“末將不善用兵,恐有負重託,另請他將。”
“勿推辭。”
“末將……”
楊武的話被噎了回去,因為下邽令推印綬於他,楊武拒收。
“將軍如不接受天命,恐累及妻子……”
下邽令的話令楊武心神一震,那眼神讓楊武立刻接下印綬。楊武和丁禮再次相遇,紅色和黑色對峙,紅色明顯比上一次多,但和黑色相比,還是少一些。
丁禮持化奉戟向賽軍衝去,整個人如在漢軍中如劍鋒一般插向賽軍。
漢軍在丁禮的帶領下如一把長槍一樣在塞軍中左衝右突,王翳則尋找機會從後面包抄。
在千軍中戰將如同箭羽中的箭簇,丁禮的長戟指向哪裡,漢軍的矛頭便轉向那裡。
為贏得這場戰役,楊武直接持三股叉對上丁禮,沙因風去,卻不肯因風而落,風走才肯落下來。
楊武和丁禮初戰勢均力敵,三十回合後,漸漸不敵,此時他才確定先前丁禮並未使出全力。
明知不敵而戰,很多捨身取義之人願意做,楊武不願做這樣的人,所以他選擇退。
楊武的退不是一個人的退,他身後還有數千名賽國士卒,於是黑色的浪濤向下邽城門席捲而來。
城上的下邽令見狀大驚,不僅大驚還大怒,驚訝的是賽軍再次戰敗,怒的是楊武居然戰敗,不僅戰敗,還倉皇逃向城門,問題是漢軍已經追上賽軍。
“關城門。”
“楊將軍尚在外面……”
“置之死地而後生,不關城門,總欲回城,如何戰敵。”
下邽令訓斥質疑者。
楊武被丁禮和王翳夾擊,或左右,或前後,自知不敵,於是鳴金收兵準備回城,卻發現城門緊閉,無論楊武遣兵如何吶喊,城門皆緊閉不開。
楊武大怒,只好引兵向西而去,丁禮追擊而去,留有王翳守在下邽城外。
丁禮引數百騎追擊而去,各個皆為善射的弓箭手,丁禮在後面追,箭雨在前面追。
城上的下邽令看著黑色的塞軍漸漸消失在綠色樹木中,過片刻下邽令面露大喜之色,因為他看到紅色的漢軍如見到可怕之物似的,倉皇后撤。
情況逆轉,下邽令看到黑色的戰旗與紅色的漢軍在逐漸縮短距離,最令下邽令開心的是漢軍丟旗棄甲,明顯是潰敗的模樣。
原本守在城外的漢軍見同伴敗退,亦跟著敗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叢林和疊嶂之後。
下邽令精神大振,歡喜雀躍,在他看來不過轉瞬之間,城外已經沒有紅色的旗幟,只有塞軍。
楊武再次請求入城,下邽令大喜,“大開城門,吾親自去迎接。”
轟隆隆,城門大開,下邽令親自迎出城外,看到楊武他眼神中忽喜忽疑,“將軍適才乍敗乎,明明不敵,眨眼轉敗為勝,究竟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