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不事先遺使者通報,心中一股被侵犯的怨意漸漸儲蓄而起。
自己家田地裡突然有個陌生人,沒有人會無動於衷的。
江風微微涼,水浪拍打著礁石,岸邊的灌木蔥綠,偶爾有一隻小松鼠在樹枝間穿梭,顯得自由自在。
未等共敖的怒意蓄滿,範目卻搶先道,“楚項羽放殺其義帝,此乃天下之賊,漢王為義帝發喪,願從諸侯王擊賊,故而吾引兵過江,大王曾乃義帝柱國,當與漢共伐楚賊。”
此言一出,共敖那一直緊繃的心才稍稍放鬆,原來是想與諸侯約擊楚,並非真的來擊降臨江國。
漢王連收三河(河東西魏、河北的殷國,河南的河南國)之士,尤其那殷王據說被漢王用兵擊而俘虜,恐怕殷地從此變為河內郡,回覆秦時的郡縣,如果不從漢擊楚,而落得這樣的結果,這是共敖絕不願看到的。
共敖不願意參加楚漢之爭,但更不願被俘虜,故而他心裡此刻特別的複雜。
江邊的風在此刻變得更涼,隨後他挺直腰板開口道,“寡人雖曾為義帝柱國,然寡人此刻乃臨江王,既非義帝之臣,又非楚之臣,更非漢之將,寡人只願臨江國國泰民安,如有危及臨江國者,寡人與大臨江勇士誓驅逐流寇……”
簡簡單單的幾句話,共敖直接否認其為義帝之臣,更非項羽之臣,雖與天下諸侯王一樣,同為王,但並不北面事何人。
共敖傳遞給對方的意思是他共敖乃自立為王,並非真的由項羽所封而為王。
如此一來共敖即否定會助楚,又拒絕從漢,而且明確表示,如果有人會危及臨江國的安全,必然會舉國驅逐。
隨著江風吹來,範目感到一股股戰意,那是長年累月的殺伐才具有的氣息,範目對此比較敏感。
久戰沙場的範目對這種氣息再熟悉不過,見對方已經表態,便不再糾纏,亦不再有勸言,立刻抱拳道,“既如此,範目不便在此多加叨擾……”
平平淡淡說完,平平無奇的轉身離開,共敖內心有些吃驚,就這樣離開?
僅僅幾句的交涉,漢軍就放棄與之聯盟擊楚?
共敖不太相信,可眼睛卻不斷的告訴他,漢軍的戰船已經開拔。
船錨已拔,漢軍的戰船順流向東。
共敖內心震驚,面容如常,身後的諸將感到驚訝,內心對臨江王的威勢更加敬佩,甚至還有一絲絲的畏懼。
在他們看來一場大戰在共敖輕描淡寫的交涉中煙消雲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