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王賞賜全軍酒肉,莫非前線又有捷報?”
“還不知否?碭、蕭間楚軍已完全潰敗,大王準備拔營逼近彭城。”
“然也,彭城在數十萬諸侯軍前,不過江海中一片落葉耳。”
“以卵擊石也不足以形容彭城之弱。”
“兄弟,吾可曾打誑語……為兄言中兮,此次東出,必定可沾福氣,日後可與子孫吹噓。”
“哈哈……”幾名漢卒一邊進餐一邊暢快的聊著,還一邊憧憬著進入彭城後的場景。
彭城已經今非昔比,乃是所謂天下共主,楚國國度,更令他們嚮往的是項羽曾經從秦都咸陽那裡攜掠過來的各種奇珍異寶。
當年他們跟著漢王進關中,作為漢卒是沒有機會進入的。
諸多漢卒只能從帶領他們的百將或者千人那裡零零散散的得知一些資訊。
匯聚零散的訊息,咸陽的富有已遠超他們的想象,聚集六國的財富,到底是何模樣,是他們這輩子都無法想象到的,可是這些和他們有緣的不多,只有初入關中時從其百將或者千人那裡得到過一點好處,後來劉邦封府庫,還軍霸上,就再也沒有好處向軍中流去。
再後來士卒聽聞項羽至關中,到咸陽,把一些美女、金玉貨寶裝車拉走,車輛排成長隊,遠的望不到邊,這一幕士卒大多看到過,那個時候這些士卒心裡除羨慕楚軍外,內心還有一種不滿,甚至是憤怒,憑什麼這些貨寶都歸楚?
走就走,還放一把火將咸陽宮給焚燒掉,連撿漏的機會都不給予,那實在是令人憤怒。
即將到手的財寶化為飛灰,怎能不憤怒!
士卒沒有什麼高超的情操,他們要切切實實的好處。
從那一刻開始他們對楚就沒有好感,那些關中之卒對楚更沒有好感,曾經的家園也連帶著被燒,甚至還有一些親人被擄走。
如今這些漢卒成分較為複雜,有來自山東的,也有來自關中的,但不管來自哪裡,對楚皆沒有好感。
漢王被左遷入巴蜀,這些士卒除卻逃跑的,那些即便沒有逃走的,心中的怨恨多半又劍指楚國。
“楚當年帶走如此多貨寶,該吐出些許也……”
忽然一名百將拿著一塊肉走向聊天計程車卒,非常興奮的加入到士卒的聊天當中。
“蕭百將,可當真?”一名士卒一臉期待的詢問那百將。
“那是自然,吾從一軍侯那裡聽聞,當年項羽從咸陽擄掠無數金玉貨寶……”說到這裡,那蕭百將壓低聲音,示意他們都靠近些,“吾聽一都尉言,漢王欲收彭城金玉貨寶分予三軍將士。”
什麼?分貨寶?這個訊息直接讓漢卒興奮的兩眼放光,酒意都醒幾分,渾身的戰意不自覺的從身上彌散開來。
這種喜悅、興奮、期待的複雜氣氛先從漢營中開始醞釀,炸開,如那一縷旭日之光一樣瞬間彌散在河南軍、西魏軍、韓軍、恆山軍、殷軍等諸侯軍中。
等到複雜而玄妙的氣氛蔓延至各路諸侯軍時,已是豔陽高照,諸侯軍已經開始拔營,前軍已經開拔。
可中軍大帳依舊是紋絲不動,裡面話語鶯鶯,偶爾有爵卮交錯的聲音。
“今碭縣初定,仍有碭殘軍在外,如有河南軍來鎮守,寡人放心,縱有楚軍捲土重來,寡人何懼?”劉邦看著河南王申陽舉杯道。
漢王此意何為,讓河南軍來鎮守,莫非讓吾申陽滯留在碭縣,待諸王進駐彭城,奇珍異寶皆收入囊中,再由吾申陽入城?
如此是否太過欺吾申陽之弱,吾河南王並非軟柿子,這個王爵乃吾……
申陽的臉色一白,但很快恢復酒紅,不過眼眸中閃過一絲不悅,像是飲下一碗餿水,還裝作很美味的樣子,“申陽……會遣得力干將死守碭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