擊如何暫且不提,單說灌嬰押著項佗來到彭城之下。
漢軍兵臨城下,還帶著曾經鎮守彭城的柱國項佗而來,彭城內立刻再次炸鍋。
彭城外郭內有一處非常氣派的府邸,這裡是項佗臨時為陳嬰挑選的軍機重地,不僅給陳嬰居住,還讓陳嬰在此召集諸將商議防守事宜。
這個府邸很大,有四進,陳嬰住在三進院落內,為節省時間,所有兵事會議都在一進的大院內完成。
此刻一進大院裡的兵事殿,這裡已經人滿為患。
不過氣氛不太對,人人自危的感覺,每個人的臉上都寫著怎麼辦三個字,還有的直接寫著趁早逃三個發自內心的詞。
如果不是身上的那份甲冑在身,似乎早就不管不顧的逃,哪還有身為曾經強悍一時的西楚軍人的榮耀感。
昔日的榮耀甲冑如今變成燙人的金屬。
普通士卒只配低階的皮甲,而且質量也不咋地,遇到鋒利的戈矛,只能是被刺個透心涼。
眼前的諸將身上的多是魚鱗甲,且是金屬性的,一看就知道非一般計程車卒。
在西楚都是有頭有臉的傢伙,此刻他們議論的多是城破之後,他們如何守住家產,或者如何安然離開彭城。
兵事殿外,陳嬰靜靜的站著,看著殿內的鼎沸狀況,心情一陣陣恍惚。
項佗被俘虜的那一刻,陳嬰就無法入眠,他的思緒也更加百千迴轉,更加的粘稠。
項佗被俘,城外徹底失去屏障,僅僅靠著彭城內計程車卒能堅守多久?
雖然城中糧草很多,足以堅守數月,問題是城中的兵馬是無法堅守這麼長時間。
恐怕堅守十日都成問題,現在擺在陳嬰面前的有個不得不做的選擇,是與彭城共存亡,為項氏盡忠,還是識時務者為俊傑?
殿內的聲音還在嗡嗡響,陳嬰閉上眼睛凝思,許久才睜開眼,邁步向兵事殿走去。
陳嬰語氣很低沉,也很有穿透力,“柱國已成漢俘,如今兵力城下,當如何應對,諸公可有良策,嬰願聞其詳。”
低沉的聲音迴盪在殿內,無人立刻回應,大多皆眉頭緊鎖,一副苦思冥想的樣子,但不知道在想什麼。
許久才有人開口,這是一名左司馬,“稟上柱國,城內糧草充足,且仍有兩千銳士忠於大楚,堅守數月不成問題,發使請項王援助,定可解彭城之威。”
“然也,漢軍兵力雖多,然精銳多為騎兵,攻城之力多為降卒,其心不穩,此漢之弱;楚雖兵寡,然皆為敢死之士,又有高牆池深庇護,定能拖垮漢軍。”
諸如此類的言語在第一個人開口後,接連表示願與漢戰。
陳嬰此刻已經看到結局,項佗就是他的結局,如果處理不好,還不如項佗,可現在他不能主動說出心中的想法,否則很容易被一些激進的愛國人士給殺死祭旗。
西楚的強大有不少依附者,有的是思懼強權,有的則真心為西楚,比如范增這樣的人物,也吸引一大批真心為西楚著想的忠臣良將。
如果不能讓這些人認為彭城無法守住,大勢已去,他們不會跟著陳嬰投降的。
既然這些人看不到城外問題,不能認清事實,那就讓他們去。
有楚將言項王曾對滎陽城破後的漢將實行烹殺,這種楚漢之間的焦灼,恐怕會讓漢將對彭城裡的楚將文臣進行報復。
意思是投降不得,如果讓漢軍進城,可能會面對報復性屠城,失去的不僅是積攢下來的財富,可能還有性命,甚至無辜的生命。
為讓彭城上下一心,共同抵抗漢軍的勝勢,保住彭城,項氏子弟幾乎將城中所有有權勢的家族、有財富的商賈都找來參加這個會,
為的是想彭城上下一心,共同守護財富和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