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形圖樣的男子搬進一箱又一箱的萬元大鈔。
“錢帶來了嗎?”
發出聲音者是一名頭戴笠帽的男子,穿著德川時代的浪人服飾,帽簷故意壓低,似乎怕別人認出他的身份,連聲音都有點假,像是裝出來的。
古老的寺廟,蒼鬱的林木,幾株還未轉紅的楓樹傍著天井,芒花盛放輕染著綠草如茵,美景如畫,猶似在仙境,不見一絲塵氣。
但是卻有人意圖破壞這份莊嚴肅穆和寧靜,雖然眼前站立的只有一個人,可週遭的呼吸卻不只一道,樹影晃動總會多出不搭軋的暗影,隨著太陽的移位而漸漸現形。
“帶來了,在車上。”那麼龐大的數目,可不是兩隻手提得動的。
為了配合京都的古意,西門豔色所準備的車子並非喝汽油的四輪傳動車,而是兩個輪子的人力車,應景的車伕還託著下顎打盹。
沒辦法,這座城市太古老,老得讓人覺得出現現代化科技是一種褻瀆,一切古化才符合意境,不致產生古今參雜的突兀感。
“車上?”男人抬頭看了一眼,隨即不悅的怒道:“不是隻要你一人前來,為何還有其他人?”
難道她沒發覺紙上的暗語?
她肩一聳。“總要挑個孔武有力的掮夫來扛,瞧我細皮嫩肉的,怎麼可能扛得動一百億。”
男子聽見一百億時,雙眼亮了一下。“那你把錢拿過來,一次一箱。”
“一次一箱?”胃口真小。“我先前受過傷,沒力氣,不如你自己過來取吧。”
想要飽食一頓就得付出勞力,天下沒白吃的午餐。
男子的聲音一厲,十分不高興,“不要跟我耍花樣,你不想見到你母親和弟弟嗎?”
她一笑。“這也是我要給你的一句話,在我面前耍花樣並不聰明,在我沒見到母親和弟弟平安無事前,你一毛錢也拿不走。”
真當她是初出茅蘆的新手不成。她十五、六歲就開始勞碌的一生,還沒幾人比得上她命苦,早上在盧森堡,到了下午又飛到瑞士,晚上睡在德國旅舍,一早起來直飛雅加達,三十六小時內和八個國家說哈羅。
“哈……是嗎?錢就在車子裡,還怕它長腳飛了。”只要殺了她再取財,那一百億日幣就是他的。
“是呀!錢不會長腳飛了,但會化為灰燼。”她可是有備而來,不會再中暗算。
“什麼意思?”他眼一眯,輕掀帽沿。
咳笑一聲的西門豔色高舉手中黑色四方物。“聽過遙控器嗎?我一根輕如櫻花瓣的食指朝中間的紅色按鈕一按,車子底座就會像祗園祭的煙花向四周爆開。”
“你……你在車子上裝炸藥?!”該死,竟沒算到她還有這一招。
“不,是照明彈,一經發射便會發出火光,將那些鈔票燒成廢紙。”炸藥威力大會波及路人,而照明彈只是燃燒。“要我先試射一發給你開開眼界嗎?”
她做勢要按下開關,驚出男子一身冷汗。
“等等,不要動!”這種事哪能試,一試就全完了。
“我可以不要動,但我母親和弟弟呢?你知道女人天生膽子小,要是一不小心受到驚嚇而順手一按……”後果自行想象。
“你……你的精明出乎我預料之外,是個談判高手。”如果她不是那顆絆腳石,他會樂於吸收她為副手,兼暖床。
她的美和豔是男人的一大致命點,沒有人能無視她的美貌,只要她肯略施媚術嫣然一笑,拜倒她足下的降臣將不計其數。
但她不屑一用,寧可用實力爭取別人的認同,認為只有出色的表現才能為自己贏來一座桂冠,受人尊重。
“你在拖延時間嗎?”她不喜歡拖泥帶水的等待。
“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