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夫人回京已經有些天,公婆也沒多問。
相公一直忙忙碌碌,他不問她也不願意多說,畢竟不是啥好事。
大嫂看見她送侄女回去也不是很高興,相反幽幽來了一句:“早知道去了你那也沒尋到良人,還不如在京城多相幾家。”
她也懟了回去:“大嫂,我也想啊,人也找了,可暢兒都不願意我有什麼法子,侄女不是親女,我也不好打她不是?只好送回來給你了。”
她是舒家幼女,上面兩個哥哥,什麼時候受過窩囊氣?
書院的事,既然離開了,又什麼事也沒發生,侄女有心瞞著,她自是不會提,但相公回去遲早是知道的,長庚是他的人,什麼都不會瞞他。
那也無事,她又不跟著回慶州了,等他再回京城氣也消了。
鄧山長一心想幫父母親辦了七十歲大壽再回書院。
父親今年六十九,母親大一歲,兩人生日一個臘月十六,一個臘月二十八,男做九女做十,剛好可以一起做壽。
這會他正在哄兩個老人。
“父親、母親,你們看現在現在四月初,我先回書院一趟,下半年回來,咱們臘月十六把你倆的壽宴一起辦了可好?
到時候提前多請些客人,咱們熱熱鬧鬧地大辦一場,開春我也會留在家多陪陪你們。”
老夫人拿帕子擦擦淚:“兒子,昨晚你父親又夢見你弟了,瘦瘦高高的,比你還高點,遠遠看著他笑,就是不說話。
你說是不是咱們快要找到了?其實辦不辦壽宴真的無所謂,我就想等我那小兒子回來一起過生日。”
老太爺也紅了眼,他這一生只兩個兒子,偏偏小兒子五歲那年跟哥哥出去玩,一不小心弄丟了,這些年怎麼也找不到。
大兒子官途平順,也毅然決然地辭了官,就為了多些自由時間,日日公事纏繞,實在不方便外出尋人。
連現在的日月書院也是為了尋人才辦的。
可人一丟就是四十二年,還能不能尋到,他們老兩口已經七十了,還能活幾年?
這也是他們身子好,家中也有銀子調養,換一般人家怕是早就沒了。
這些天他連著夢見了兩場,都是么兒人到中年的模樣,那人肯定就在,且已經離他們不遠了。
“老大,明日你再陪我們去趟鴻福寺,我跟你娘再去磕幾個頭,你弟真的離咱們不遠,我能感覺到。
對了,再讓管家在城裡多施些粥,讓那些無家可歸的乞兒也有口熱粥喝,饅頭也備些。”
“知道了,父親。”今年他已經讓管家備了不少糧食,除了自家人吃的,也額外備了不少碎米,就是為了隔三岔五的施粥。
老夫人喃喃自語:“也不知道我那么兒身子可好?日子可好過?膝下有幾個孩?他們孝順不孝順?”
鄧山長鼻子一酸,當年元宵節下午,他弟五歲,他也才九歲,兩人只帶了小書童,就悄悄的出門玩。
也幸虧長庚機靈,一發現他跟弟弟偷跑出門,立馬告訴了夫人。
卻還是晚了一步,大白天的,他弟丟了,他自己也差一點被人拐了,這些年往往想到這些,他簡直痛不欲生。
一個好好的富家小公子,千寵萬愛的,如果是被人惡意拐賣,那會怎樣?
他不敢想,卻也不敢想弟弟在不在世的事,這些年老人家就靠找尋幼子這口氣撐著。
就是他自己,往往已經撐不下去了,想到他弟,就又挺直了腰桿。
他弟當年五歲還不到點,已經非常聰明,全家人的姓名都知道,家裡地址,外家地址也都清楚,按理要是人無恙,現在也該找回來了。
不應該一點記憶也沒有啊?自己姓鄧應該知道的呀。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