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見深搖搖頭,這人的性子,和他想象中差別很大,不過更加合他的胃口。他手指摸索著酒杯的杯口,說道:“我只是告訴那老頭,歲寒三友中的寒梅,已與飛天玉虎合作,如今他們是一夥的。”
玉羅剎低頭看著他的酒杯,伸出舌尖,潤了潤嘴唇道:“難怪他給銀票那麼痛快。”
聽他的口氣,為首老頭平日裡是個摳門的人。朱見深能從對方手裡榨乾的銀票,頓時伸出一種迷之自豪感。
玉羅剎道:“飛天玉虎的訊息我要了,開個價吧。”
朱見深笑了,同樣露出一口白牙,很開心地笑道:“一百萬兩!”
玉羅剎的瞳孔頓時一縮,手指按在了自己的雙刀上。他眼瞼微斂道:“你同他們要十萬,跟我要一百萬兩?”
朱見深道:“你是教主,當然身價不一樣。”
玉羅剎沉下臉,頓時不高興了:“那三個老頭從你這打聽一個訊息,花了十萬兩銀子。旁人卻只要花五十兩,就能從大智大通口中,得到一條訊息。”
大智大通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什麼奇怪的事都知道一點,什麼困難問題都有法子解決,而且收費公道。不過他們唯一說不出口的,就是與朱見深有關的任何訊息。
朱見深想到被他禁口的孫老爺,搖搖頭笑道:“你給他們五十兩,他們一定不會把自己的真實身份、容貌告訴你。不過我卻知道大智大通的一切。”
他頓了頓,又道:“他只能告訴你,你知道的。我卻能告訴你,你不知道的。難道你覺得羅剎牌不值區區一百萬兩銀子嗎?”
玉羅剎的眼神變得溫和,他道:“如此說來,你還便宜了?”
如果透過這條訊息,能得到羅剎牌,就算花五百萬兩都不嫌多,不過朱見深偷樑換柱了概念。
玉羅剎道:“羅剎牌對旁人來說,值這麼多,不過只要我一句話,它就是個廢物。我想聽飛天玉虎的訊息,卻不是非聽不可。”
朱見深瞭然道:“黑虎堂總堂主飛天玉虎,與你鬥了那麼久,若知道他在你眼中什麼都不是,豈不是要氣得跳腳?這一百萬兩,絕對超值,我還可以附送個訊息。”
玉羅剎道:“什麼訊息?”
朱見深笑道:“關於教中誰背叛了你,比你自己查要輕鬆快捷,而且訊息絕對準確——絕對童叟無欺。”
玉羅剎產生了興趣,嘴角揚起笑意:“我倒要看看,有多童叟無欺。”
朱見深照例道:“一百萬兩可以賒賬,打一張欠條即可,晚些時候,我去羅剎教取。”
“哼,不用了!”玉羅剎眼中閃過一道精光,明顯想起了歲寒三友,“我可不是那三個丟臉的傢伙。”
他直接爽快地從腰間囊袋裡,將銀票取出遞了過去。比起湊了半天,才湊足十萬兩的羅剎教三大長老,他們的教主明顯有錢,也大放得多了。
朱見深眉開眼笑,出於尊重,他並沒有向探查歲寒三友一樣,探查玉羅剎到底帶了多少銀票,只是從厚度顏色上推測了一下數額。
接過一百萬兩鉅額銀票,他直接放進須彌戒中,開口道:“飛天玉虎為人警惕,他現在使用的身份,便是藍鬍子的小舅子方玉飛。藍鬍子的新歡,當然也不是他的親姐姐,這些人都是他在黑虎堂的屬下,將來的替罪羊。”
玉羅剎道:“想不到方玉飛那小兒,便是飛天玉虎?”
“不錯!”朱見深繼續道,“玉天寶嗜賭,這十三年來,在銀鉤賭坊裡輸得最多的就是他!這局早就佈下。你如今一‘死’,他們便讓玉天寶一夜之間輸得精光,等他賭紅了眼,又慫恿他用羅剎牌押了五十萬兩,繼續輸得精光。羅剎牌對玉天寶來說,只不過是你留給他的一個信物,可一失去羅剎牌,他的性命也沒了,再也沒機會贖回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