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上果然昏黑無燈,但從敞開的大門外映入的星斗微光,隱約可辨人影。
進來的是四個人,其中兩個正是史明和喬景,另外兩人一個滿臉兜腮鬍子,手中倒提著一支大鐵柺,一個身材瘦高,空著隻手。
門外還有兩條晃動的人影,但卻看不分明。
龍行雨和陸起鳳手挽著手,摸索著走到大廳一角,為了降低目標,挨身蹲了下來。
“這兩個一個叫胡鐵柺,一個叫呼延樓。”陸起鳳湊在龍行雨的耳邊說。
“你都知道?”龍行雨也只好湊了過去。
“蕭舞陽的手下,在二十名內的,都是一流好手,我平時就很留意。”她沒撒謊。
“你倒是有心人!”
“難道你不想知道?”
“我?”“要想在江湖混下去,就得八面玲瓏…。”陸起鳳忽然一頓:”你看到門外那兩人嗎?”
這座大廳甚是寬廣,兩入蹲在漆黑的角落裡耳鬃腸磨,聲音細如蚊哼,倒也不愁被人聽到。
龍行雨目光轉門外,忽然驚咦了一聲。
“看清楚了?”陸起鳳問。
“好像是白虎豢申不虎,朱雀爪巫十九。”
“正是這兩個。”陸起鳳顯然早己認出:“今夜有的熱鬧瞧了。”
“對,瞧我的熱鬧。”
“你的?”
“他們本來就是找我。”
“現在不是你。”陸起鳳道:“這些人破門而入。已是犯了大忌,此間主人為了保持顏面,絕不會要你出面,不過到時候可以見機行事……”“行什麼事啊?”
“比方說。兩到那方面將要落敗,就去幫他一幫,好讓他們有餘勇可鼓,鬥到精疲力經…”“這為什麼?”
“為了以逸待勞。”陸起鳳輕輕一笑:“為了兩方面都是強敵……”“好,好。”龍行雨重重的握了握那隻小手,表示讚許,心裡卻在想:“好個狡黠的女人。”
但他也不得不佩服,這的確是上策。
“好大的膽子!”只聽廳堂上一聲輕叱:“要找姓龍的,叫蕭舞陽自己來。”
發話之人正是葛公子。
龍行雨掉頭望去,只見他身後站著兩個魁梧高壯的大漢,赫然是玄真觀偏殿中所見兩人,一個緊握兩柄金瓜銅錘,一個倒提著靈官杵。
這兩個人是“是飛羽令主的貼身護衛,如今居然在這裡同現,這葛公子不是柳玄機是誰?
奇怪的是,這使金瓜銅錘的壯漢,早上中了一劍,此刻即已痊癒,是什麼靈丹妙藥,竟有如此神效?
正主兒終於找到了,龍行雨本待立刻現身,但剛才聽陸起鳳一番話,深覺有理,只好耐著性子。
“以逸待勞”、“坐山觀虎鬥”,這兩句並不光明正大的話,此時此刻,卻是金玉良言。
“嘿嘿,別胡吹大氣。”廳下那個兜腮鬍子叫道:“胡鐵柺來了也是一樣”
“你算什麼東西!”葛公子冷笑一聲。
“瞧不起嗎?”胡鐵柺一搖手中的鐵柺,“這傢伙你會瞧得起的。”
“你在蕭舞陽手下排名第五,是不是?”
“你怎麼知道?”胡鐵柺怔了怔。
“我只是提醒你。”葛公子冷冷道:“那個徘名策三的都不濟事。你稱什麼叫雞公?”排名第三的就是龍虎鞭王秦七鼓,秦七鼓之死,她當然盡已知道,她不但是柳玄機,也就是薛夜兒,留經扮作趙大娘,在蕭舞陽那裡燒飯打雜,對蕭舞陽手下之人,自然瞭如指掌。
胡鐵柺卻不認得她。
其說此刻廳堂中一片昏暗,就算在白晝之中;胡鐵柺也沒這麼好的眼力。
“胡老五,那瘦高個子忽然叫道:“你跟他羅嗦什麼,動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