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有些騷動,然後就見到一個穿著青色漢服的人走向中間的圓壇。
這漢服寬袍廣袖,走起來衣襟飄揚,看得我嘴裡嘖嘖有聲,果然是神棍的裝扮啊,不過現在可是正午的大太陽,穿成這樣回去得浪費多少痱子粉啊。
旁邊的一人轉頭看了看我,似是嫌我不夠莊重,我連忙調整成最虔誠的表情,目不轉睛。
這人四十多歲的年紀,模樣清瘦,走上圓壇,盤腿坐下。
“怎麼不是上次見到的薜上師啊?”我問袁吉。
“薜上師可能正陪著聖女,這位劉上師是薜的丈夫,修為也是很精深的。”
劉上師?哈,怪不得這副做派。警方早已經開始調查薜穎,她的丈夫叫劉江洲,本是個遊手好閒的騙子,在局裡可是有著不少案底的。
“劉上師和薜上師,是不是教內修為最深的兩位上師?”我問。
袁吉點頭:“他們是最早跟隨聖女的。”
搞不好整個聖女教就是他們兩個搞出來的,這樣今天警方真的可以一網打盡了。
“在我開始講述之前,請你們讓自己的心靈慢慢沉靜下來。已經來到這裡許多次的教友們,請保持敬畏;至於今天第一次踏上這片聖土的人,你會聽到超乎你想象的,或許你會懷疑,畏懼憤怒,悲傷,失望,但是請保持平靜。”
沒有城市裡的喧囂,沒有微微的風聲,劉江洲的聲音清楚地傳入每個人的耳中。
“我所要說的一切,都是來自聖女,來自偉大的神——天尊。信神者,將看見真相,不再迷惘。”說完這一句,劉江洲做了一個手勢,好像鬼畫符一樣,然後在場的大多數人都跟著做了一遍。我想這大約和佛教的雙手合十,基督教的十字禮一樣是聖女教禮敬天尊的手勢吧。
“當我們呱呱墜地,來到這個世界,睜開眼,那些五光十色的光怪陸離的東西就這麼開始在腦海中留下烙印。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所有曾讓我們興奮的或恐懼的新奇玩意兒都變得平凡普通,變得理所當然。這個世界到底是怎樣的,從古至今,任何有智慧的人都不曾放棄探索,但是他們幾乎全都搞錯了方向,因為我們所看到的所聽到的所接觸到的一切,無時無刻不在誤導著我們。
“剛出生的嬰兒是最偉大的天才,他們大腦中的神經元要比任何科學家多出許多倍,然而隨著時光流逝,這些神經元中的大部分會慢慢萎縮。或許你們已經忘記,或許你們還有些微的記憶。當我們年幼時,我們對這個世界有著獨特的體會,常常有各種各樣的懷疑和猜想,而今這些思想的源泉已經枯竭,甚至我們已經無法理解當時自己的想法。可是要知道,曾經你們離真相也許僅一步之遙。
我用心地聽著劉上師的傳道。老師說,雖然的確用心在聽,但是最開始頗不以為然,抱著聽聽看這神棍用什麼手段來愚民的心態,一邊聽,一邊暗自發笑。不過聽到後來,卻不由得疑惑起來。
“這世界是什麼樣的,你所看到的就是真是的嗎?這樣的問題,每個孩童都以不同的角度思考過。有些早慧的孩童,甚至開始懷疑,展現在面前的這個世界,實際上是一片虛無,所有的一切,只不過是心靈的錯覺。父母和兄弟姐妹,好吃的糖果等等,都是某個不可測的存在施展出的魔法,其實一切都只是幻象。或許除了自己之外,其他所有都不存在。”
說到這裡,劉江洲用審視的目光看了一遍臺下坐著的諸人,問道:“你們仔細回想一下,是否曾經有過類似的想法?”
我注意到有些人在輕輕地點頭。實際上我自己心裡也被觸動,因為我的確也曾經有過這種想法,後來漸漸成長,自然明白年少時的想法有多麼荒誕不經。這位劉上師以這樣的口氣問出來,難道說,他們的教義竟然是這樣子的?
稍停了一會兒,等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