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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卮匆恢中率�奶迨劍�饈�20年代新詩人必需面對的最大難題。一切剛剛起步,如何用現代漢語重造一個詩的世界,如何給世間萬物及感受以新的命名,以建立新詩的體式或說一種新詩的傳統?一切尚在摸索之中。李金髮遇上了這樣的歷史時機。

作為雕塑家和作為詩人:李金髮一體兩面,為歷史留下兩個絕然不同的形象。寫詩,他宣稱“我的詩是個人靈感的記錄表,是個人陶醉後引吭的高歌”。做雕塑,他則有忡忡疑慮。他一再檢討當年選擇雕塑專業時的“天真無知”:“沒有體會到中國現在的社會是什麼社會,藝術是否可以謀生,是否甘心一輩子過窮藝術家的生活?”前者作為一種精神性的表達幾乎是不計功利不顧一切的,後者作為一種生存手段卻不得不與“價錢”、“合約”、“交易”聯絡在一起,在與位尊如宋慶齡、孫科、汪精衛之輩,財大氣粗如歌院老闆之流的扯皮中實現他的雕塑藍圖。寫詩純屬個人事件,做雕塑則是面對公眾的社會行為,尤其是歷史人物塑像,它帶有明顯的政治色彩,總擺脫不了當局者或具體歷史情境的諸多限定。因此,雕塑家的李金髮就沒有詩人李金髮的那份灑脫超然,他不得不在生存的枷鎖中小心翼翼地扮演他該扮演的角色。這種持重、穩妥的姿態在他30年代中期任廣州市立美專校長一職時體現得更加充分。事後有穗美學生回憶道:李出任穗美校長,“完全為了解決吃飯問題,沒有展拓藝術教育的崇高理想,充分表現當時腐化的官僚主義壞作風。”此說法可能含有個人偏見,但那幾年穗美沒有明顯發展卻是事實。任何藝術家都在一定的環境中生成、發展、形成自己的面目,那怕是擁有兩種身份的同一藝術家也會在不同境遇、不同心態的制約下呈分裂狀態,其在同一時空中所進行的兩種藝術行為也可能會持明顯相悖的價值理念和審美趣向,李金髮正是如此。他是20世紀中國具體生存環境所塑造的一個藝術家,對他的雙重身份的考察,應是一個有趣的話題。

李金髮就是一個堅持個性,保持本色,走自己的路的人。

第十二章 快樂的實現 第七十四節 建立新秩序:講衛生,愛音樂,愛事業

沈從文曾說:“‘感情’若容許我們散步,我們也不可缺少方向的認識。一切散步即無目的,但得認清方向。灑脫只是疲倦的表示,那是一時對道德責任鬆弛後的一種感覺,這自然是需要的,可完全不是必需的!多少懶惰的人,多少不敢正視人生的人,都借了瀟灑不羈脫然無累的人生哲學活在世界上!我們生活若還有所謂美處可言,只是把生命如何應用到正確方向上去,不逃避人類一切向上的責任。組織的美,秩序的美,才是人生的美!”(《沈從文文集》第11卷,第26頁)

聞一多曾說:“假定‘遊戲本能說‘能夠充分的解釋藝術的起源,我們儘可以拿下棋來比作詩;棋不能廢除規矩,詩也就不能廢除格律。(格律在這裡是form的意思。‘格律’兩個字最近含著一點壞的意思;但是直譯form為形體或格式也不妥當。並且我們若是想起form和節奏是一種東西,便覺得form譯作格律是沒有什麼不妥的了。)假如你拿起棋子來亂擺佈一氣,完全不依據下棋的規矩進行,看你能不能得到什麼趣味?遊戲的趣味是要在一種規定的格律之內出奇制勝。做詩的趣味也是一樣的。假如詩可以不要格律,做詩豈不是比下期、打球、打麻將還容易些嗎?難怪這年頭兒的新詩‘比雨後的春筍還多些’。我知道這些話準有人不願聽。但是布利斯.佩裡教授的話來得更古板。他說‘差不多沒有詩人承認他們真正給格律束縛住了。他們樂意戴著腳鐐跳舞。並且要戴別個詩人的腳鐐。’”為此,聞一多說:“詩的實力不獨包括音樂的美(音節),繪畫的美(詞藻),並且還有建築的美(節的勻稱和句的均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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