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至於這般匆忙。
她眉頭一皺,直覺墨卿歌有古怪。
許是感覺到古緋的視線,臨踏出司墨坊的墨卿歌轉頭,恰當就與古緋的目光撞到一起,她唇邊的笑意一冷,眼梢虛眯,帶著點說不上來的詭譎之色,隨即出了司墨坊。
古緋收回視線,臺上的司儀還在說著什麼,已經有一隊五人進入場中在案几後站好,她轉著手裡的木牌,在司儀喊道“十五”之時,她飛快的對苦媽吩咐道,“苦媽,去跟著墨卿歌,看她在做什麼。”
苦媽點點頭,示意夜鶯照顧好古緋,她趁著沒人注意,出了司墨坊。
古緋的位置在第二隊的第三排,夜鶯將她推到地兒,行了一禮後,就退出場。
目光從案几上一掃而過,確認都和其他案几上的一樣,古緋才算放下心來。
很快,所有的師父都被分好隊,然後就見霍期站了出來,他一揮手,場下頓時安靜無聲,所有人看著他伸手在一竹筒籤內,隨意抽出一支,後交給司儀,肆意將籤展開來,高聲道,“此次比鬥題目為,當場製藥墨一枚。”
話落方落,就有制墨師父手腳無措起來。
藥墨者,是墨丸之中最為特別的一類,不能按照平常的墨料來配伍,其中還要加入少許的藥材,而不通藥理者,藥材又豈敢亂加,是以,若只是尋常的制墨師父,是接觸不到藥墨配方的。
這一題目,當場就讓場上好幾百名的制墨師父當場去其五之有一。
古緋自然不管那麼多,她斂起袖子,指尖從制墨物什上一撫而過,心剎那靜下來,然後便是利落地開始處理煙炱,旁的其他人,半點都影響不到她。
制墨很順利,她在香燭燃到一半的時候,就已經將墨坯扣入墨模中,只待兩三天後陰乾即可。
這第二場的比鬥,不比其他,卻是不需要墨坯陰乾後再打磨描金之類的,其校考的只是制墨師父的技藝,對墨料的一個配伍和處理以及墨坯的捶鍊過程,因著不需要後面的動作,古緋連墨模都是隨便拿的普聽長條形,這種樣式,即便不打磨,卸模後,陰乾的墨丸也不會過粗糙難看。
她制完還順手收斂了下案几,將一應物什都歸為之後,才示意夜鶯上前來推她下場,此時,已經有數十位師父制完墨,她夾雜在其中,也不算太過出挑。
此後,需要做的便是等兩三日後,司墨坊發榜,但凡是過關了的師父名諱都會在紅榜上,類似與科考一般,由此才會最終進入貢墨徵選的第三場比鬥。
而這第三場的比鬥,一些諸如墨家這等大家族才會出手,這一兩場中所屬墨家的師父,皆是以個人名義參加的而已,到第三場,當然也可保留個人名義,也可放棄直接以墨家名頭出賽,當然前提是要被墨家選中能有資格代表墨家才是。
古緋沒急著走,她看著場中其他的制墨師父,各種各樣的制墨技巧,還有錘鍊之法,果真是開了眼界。
夜鶯在旁小心翼翼地為古緋擦乾淨手指頭,不一會,香燭燃盡,場上幾乎沒有制墨師父,所有的人都交付了墨模,古緋又等了等,才見苦媽回來。
苦媽臉色不太好,可以說是難看,她湊到古緋耳邊小聲地回稟道,“姑娘,有墨戈弋的訊息了。”
古緋眉梢一挑,眼底冷厲劃過。
“墨戈弋一直被墨卿歌關在大京外郊的一莊子上,剛才老奴一直跟著過去,親眼所見,且墨卿歌似乎還讓墨戈弋在制什麼墨丸,莊子周圍還有逍遙王府的侍衛在,老奴未曾靠近。”苦媽知曉這訊息對古緋意味著什麼,是以,她一知曉就趕緊回來。
十指一緊,倏地握住輪椅扶手,古緋就道,“逍遙王府的人也在?”
苦媽點頭,“姑娘,老奴還見著一人。”
古緋看向苦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