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緋則考慮著商會日後的問題,想著如何才能將衛家整個綁進來。
隔天,尤湖將商會存在的問題對古緋回稟了番,末了還將整理後的賬目一併讓古緋過目。
當即看到那薄薄一張紙上的記錄,當即眉梢一挑,頗為意外的道,“商會這些年一直虧著?”
尤湖笑了聲,他身子無骨地坐在圈椅中,軟趴趴地,沒半點正行,“顯而易見,估計也是王懷遠一個行外人都能穩坐會長之位多年的原因,聽人說,他時不時就拿些銀子出來。”
說到這,他笑的意味深長起來,“姑娘還將自己的玄朱坊給露底了,這群人指不定正等著姑娘的銀子喂下去。”
幾乎所有的人都知道,玄朱坊,那可是易州最掙銀子的墨丸鋪子。只見很多人大把的抱著銀子只求一墨,可誰知,古緋早便做了限制,一個月的單子不超過十五份,畢竟,要再多,現今她一人,根本是忙不過來的。
且玄朱坊,從最開始之初,打著的名號便是墨丸貴在精而不在多。
是以,尤湖也是沒說錯的。
古緋暫且不提商會虧空一事,她指了指自己那張書寫有字的白紙道,“這是我當先想解決的問題,如若能解決,後一步商會虧空也好扭轉。”
似乎不太想起身走那幾步,尤湖眉頭皺了起,想著讓古緋遞過來也不妥當,這一轉念,最後他還是隻得起身到書案邊,撇頭瞧了眼。沉吟片刻道,“衛家?就小生手頭得到的訊息,這衛家估計同大京的衛家有關係。”
大京也有個衛家,這事古緋是知道的。興盛不過幾十年的時間,因著同且墨家有世代聯姻的關係,所以,在大京,所有人便預設其家族排名第二的位置。
古緋皺緊眉頭,如果真是這樣,易州的這衛家就還難辦了。
尤湖哪裡不知古緋的心思,他又走回圈椅,施施然坐下,單手撐頭。斜靠在案几邊,以袖掩唇,漫不經心地打了個哈欠,連帶鳳眼都是眯著的,“姑娘不必太過擔心。大京衛家和易州衛家,不是墨家同小墨家這樣的關係,只是據說,大京衛家出賣過十分雞肋的配方給易州衛家,有時次劣的墨料也傾賣過來,所以,大京衛家完全是將易州衛家當成了奴僕一樣的存在。”
古緋瞭然。她看向尤湖,才發現他面色不太好,白勝如雪,沒半點血色,連那薄唇都泛著青白,人面色睏倦。精神頭很不好的模樣,而且雖說這裡剛十月,天氣不算熱,可大晌午的外面日頭也曬人,她都只才穿了兩件薄衫。尤湖身上,這會已經是三件衣裳。
眸色閃了閃,她知曉他的本事,也就不多問,“我知曉了,你下去休息。”
聞言,尤湖睜開一隻眼,睨了古緋一眼,想必開口就又想調笑,可奈何實在沒精神,便晃悠起身,“那小生就告退。”
走到門口,他腳步一頓,轉頭多說了句,“其實,姑娘可以將拉攏衛家和扭轉商會虧空之事一併處理,畢竟沒有誰會嫌銀子多,衛家自然也不例外。”
說完,青衫袍擺猶如蝶躥,尤湖單薄的身子在日光中拉長影子,他好像走路都微閉著眼,腳步不太穩,搖搖晃晃地回了房間。
然,才關死房門,只聽得“咚”的一聲,他差點沒栽倒在地,也是他反應快,一把抓住旁邊的架子,緩了好一會的氣眼前視野才明。
面色蒼白地走到床沿,他手無力地從枕下掏出個小瓷瓶來,那瓷瓶手掌長,光潔的瓶身仿若鮮血描繪著荊棘藤蔓,猩紅之色濃烈到能聞到血腥味似得。
他從瓶子裡倒出顆黃豆大小,一半玄色一半豔紅的藥丸來,吞食入腹,他眼底森然的狠厲之色一閃而逝,不過片刻鐘,他面色就有了人氣,且鬢角還冒出了細密的汗。
隨手將外衫脫掉一件,他嘆息一聲,瞧著坊間外面,近乎自言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