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了許多餘地。畢竟在朝堂上,還有李鬱這樣的理學泰斗級的大佬。作為有擁立之功的老臣,總不能不給他面子。額趙瑜也不喜朝堂之上,都是事功學派一脈的官員。異論相攪,不使一家獨大,不僅是大宋傳承下來的祖宗家法,也是趙瑜多年為君的經驗之談。
至於江南的稅賦,雖然可以確定今年至少會減少近千萬貫,若在平時,十分之一的財政收入減少,必然會因此朝堂政局的變易。但現在有龐大的戰爭紅利在,這點稅入降低根本算不了什麼。而且借勢擠掉了日後可能會引發更大騷動的膿包,也保證了江南未來十年的順利發展。
正如陳建對趙師弘所說,這場最大的贏家便是趙瑜。從政治,到經濟,再到軍事,甚至到天子的聲望,各方面,洪武天子都是取得了最為豐厚的利益。同時,奉承軍方的六皇子也受到了敲打——就算在事後清算中沒有明說,可清楚一切動盪的起因之人所在多有——在短時間內。已經沒有在儲位爭奪戰中咄咄逼人的力量,不得不暫時沉寂下去。
從去歲臘月,到今年正月,兩個月的時間,一切塵埃落定。雖然江南諸路的富戶因此元氣大傷。但這場風波卻沒影響北方多少——趙瑜當年定都北京的先見之明起了很大的作用——年節過得熱熱鬧鬧,上元節時各色花燈妝點京城內外,各項體育比賽也還在熱火朝天的進行中。
國都北京並不像前朝都城的開封府那般依kao江南的糧食財稅。幽、冀之地本就是天下排得上號的產糧區,足以供應北京城大半的需要。另外,還有東北的糧食作為補充。遼寧的基礎原本就好,早在千餘年前就被開發。雖然到此時遼寧路已經擁有了近六百萬人口,但依然是地廣人稀,每年的糧食富餘就超過兩百萬石。而吉林開發雖晚,可也有了百萬漢人定居此處,在吉林,家家都是擁有數頃良田的地主,因而也是糧食富餘得足以輸出的大省。另外,尚有樂浪行省,同是產糧區,與直隸一海相隔,距離比江南還近。遼寧、吉林,再加上從樂浪半島南部運來的糧食。足以填上所有京城消耗的缺口。
現如今,大宋本土各路各省,反倒是江南的糧食出產因為棉花的大量種植而有些減少。其他地區都是豐裕充足。在過往一到豐年收穫時節,糧價往往下跌,而到了荒年時,糧價便會上漲。但在洪武朝,一斗十錢的價格都已經保持了十多年之久。
儘管貞觀時,還有鬥米三錢的故事,但現在的貨幣供應量並不是唐初可比。如此低廉的糧價,使得各地州縣都不得不在秋收、夏收的時候,從三大銀行借貸出大量的購糧資金,來穩定糧價不至於下跌,使得穀賤傷農,並在每年春天青黃不接的時候,賣出常平倉存糧,穩定糧價不上漲,並歸還欠銀行貸款。
因為官府的行為,天下糧價十多年一直保持穩定,各處軍州的飲食價格也一直保持低廉。同時棉花的普及種植,極大的降低了百姓們服裝上的成本,就算較為貧窮的關中農家,也多半能能保證一年一件新衣。另外便利的交通體系,和大量的馬匹車輛,也使得出行更為方便。
所以在‘衣食住行’這四項與民生緊密相關的生活行動中,只有居住,才是困擾大宋百姓,尤其是北京士民的最大問題。在唐時,有‘居長安,大不易’的說法。在前朝。普通京官也是買不起東京城中住宅。而在洪武朝,也一樣是‘居北京,大不易’!
隨著人口日益增長,大宋本土的地價不斷在上漲。京城中的地價已經是個天文數字,當年早早的就搬到北京城中的人們,現在家中最貴重的財產,就是一張單薄的房地契。而京城周邊的地皮,也一樣水漲船高,高得令人吃驚。
洪武初年,在修造中的順天新城邊,一百足貫就能買到一頃沃壤近水的田地。現如今,也就能買到六七畝的中田。而如果是臨近道路的地皮,因為可以建造酒樓、茶肆和店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