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東山道,雖然沒有大路連線京城,但穿梭在群山中小路也為數不少【注1】。
而這些倭國曆代政權耗費大量人力物力修造的道路,卻恰恰給東海軍的四面出擊,提供了最大的方便。
張大牛沉默的走在佇列中,雙腳機械的在北陸道的黃土路面上交錯前行。在他的前後左右,一個不滿編的指揮,總共三百五十名官兵,都默不作聲的緊跟在高高飄揚的軍旗之後。身上披著的魚皮輕甲,掛在腰間的夾鋼佩刀,以及背上的雙肩油布揹包,都是東海軍制式配備。雖然他們只是副營,但所有的配備都不比正營差到哪裡去,不過同樣的,他們身上的負重也絕不比正營計程車兵少上一兩半錢。
不比正營經過常年累月嚴格訓練的精兵,能揹負著近六十斤的兵器裝備,在一天之內跋涉四十里後連續投入戰鬥。像張大牛這樣的預備役,在經歷了連續四天的行軍作戰,除了麻木的聽從命令,再沒有一星半點的多餘氣力,就連張口說話都嫌費勁。從體內的每一塊肌肉傳來的疲累,讓陰鬱怒火在張大牛的心中熊熊燃燒,滿腔的憤恨都投注在倭人身上。
四天前,按照東海軍中通報的說法,由於倭王無視趙瑜的善意,‘蠻橫’的拒絕了最後通牒,拒不交出被擄走的國人。在平安京外圍城了半月之久的大軍終於奉命出動。八支正營部隊作為預備隊留在後方,而剩下的隊伍則在進軍號聲中突入城中。
平安京中的抵抗,就如擋在滾滾車輪前的螳螂,在一瞬間便灰飛煙滅。把平安京外的籬笆牆踩在腳下,用火藥包把只有兩丈高的宮城城牆炸成瓦礫,張大牛所屬的指揮當先殺入王宮,佔領了象徵日本中心的紫宸殿,把倭王臨朝時所坐的御榻獻到了趙瑜面前。
攻城之戰僅僅持續了兩個時辰,十月望日的那一天所剩下的時間,張大牛和數萬名東海士兵一樣,都是在洗劫城中的工作中度過。在歷經交趾、遼南、南洋各次大戰的一線軍官的指揮下,剛剛被徵入伍的新兵們,極有效率的在一間間宮室和公卿府邸中殺戮劫掠,日本積累了數百年的財富,無論金銀珠寶,還是古物珍玩,都一點不留地被搬運蒐集,堆積在大街上,繼而連同俘獲的嬪妃宮人,貴戚仕女,被數以百計的大車運出城外。
上至天皇法皇,下至王侯公卿,近萬倭國貴族被屠戮一空,屍體在皇宮中堆積如山,黑的血液凝固在被瓦礫碎石之上,厚厚的竟有數寸。在把城中百姓驅趕出城之後,一支支火把丟進了王宮宅院,依然是東海軍慣例的縱火焚城。三百多年的倭國王京,淹沒在火海之中。北風呼嘯,如有數萬冤魂在悲鳴。風助火勢,那直上雲霄的黑沉濃煙,就算到了百里之外,仍清晰可辨。
第二天。把周圍四十里地熊熊烈焰留在背後。東海八萬人馬沿著大路向東西分兵進軍。約期三月。全滅日本。趙瑜親領近衛一營。加上近萬登陸地水兵。清理近畿五國。日本地國。只相當於大宋地一縣。五國合一。也不過一州之地。趙瑜提領一萬兩千人。並不需要擔心安全問題。
而張大牛所屬地野戰三營。領到地任務便是橫掃北陸道諸國。北陸道沿著北海。本有七國。但在佐渡國這個海外孤島被東海佔領並開金礦之後。就只剩六國。由於有佐渡島上地駐軍和分艦隊支援。這個任務被認為是各營中最輕鬆地一個。
不過所謂地輕鬆。也只是相對而言。繞過日本最大地湖泊琵琶湖。野戰三營一邊行軍。一邊攻擊沿途地村莊、寨堡、寺廟和神社。在這過程中。正營始終沒有出動。一切戰鬥都有兩個副營來完成。甚至是哨探遊騎。安營紮寨。也是由副營親歷親為。
相對於累得七死八活。每天都在行軍、作戰、休息中迴圈度日地新兵們。正營地四千官兵輕鬆得彷彿在觀光遊覽。不過。因此而生怨地士兵卻很少見。有身經百戰地正營跟在身後。所有地新兵至少都能睡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