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便聽那木婉清道:“你不許回過頭來,否則,我要你不得好死!”
我便道:“好的,我就等你這話,你就放心料理吧。”
我席地而坐,良久無言。木婉清也不再言語,似在背後處理傷口。不再趕我走,顯然也是那雲中鶴的原因。我坐了片刻,看著這渺茫的高山大嶺,直覺視野開闊,心胸也隨之開闊。想及木婉清之事,不由深有感觸,侃侃而談:“大凡天下之士,往往不得平而鳴;你若不平,自然心生怨氣,由是怨天怨地,尤事尤人,而後怨己,古之有怨天尤人之言皆出於此;你若心平,一切怨氣自消,自不必如此辛苦覓死尋活地活著。故此,天下之士,平與不平,怨與不怨之差而已。為這怨與不怨之差,世人或生或死,或成或敗,不知演繹了多少可歌可泣的事蹟。吾自詡為化外之人,遠離紅塵之士,孤陋寡聞,如井底之蛙,時有不平,卻不知化解,任之不平,實是一大失策!”
這一番話說將下來,直覺蕩氣迴腸,說不出的舒胸解意,多日鬱悶,竟一掃而空!回頭再看那木婉清時,卻見她正用迷惑的妙目看著我。她的傷口不知何時已經包紮好了,只剩下一些夠不著的小傷,但已不足以傷大雅。只是那血染半身的衣服依舊穿在身上,顯得十分醒目。
木婉清忍了半天終於說道:“你究竟是誰?”
我嘆了一口氣:“你知道我是誰又有什麼用,你我不過萍水相逢而已,不過一匆匆過客而已,若果真的那麼重要,我自會告訴你。你傷的不輕,那山下的人由我替你打發吧。你自尋一隱秘之處養傷去吧!”
木婉清聽了大訝,只覺眼前之人一瞬間竟似變了個人,歷盡滄桑,說出的話也不同凡響,說不出的溫文儒雅,竟隱含著人生至理名言,不由呆了。
我自知此次分別,不知以後什麼時候才會想見,心中有所感傷。忽想到已分別一年的思思,心中更添憂傷,此時方知,原來那個小丫頭在我心中也是有一定地位的,只是如今卻不知身在何方。而欲討木婉清做老婆的想法卻已不知何時消失了。來的突然,去的悄然。
突然想到黛玉葬花,我不禁深有感觸,嘆命運使然,人莫能遂願如意活在這個世上。原是落花有意,流水卻無情。如今流水回味昨日種種,終空留下遺恨之情,卻奈何已錯過了時節,昔日的落花早已不知消損在何方,今想好好珍惜卻早已失去。
木婉清清醒過來,不屑一笑:“不告訴就不告訴,這又有什麼的!”
我心有所感,也不以為意:“四大惡人今已領教了一位,如今我也該走了。想那四大惡人名聲顯赫,威名傳遍天下,不去領教,也太可惜了。木姑娘,那四大惡人,想必你是沒有機會遇到的了。今日一別,不知何時相見,珍重!”說罷,便運用太極,捲起一大團小石,對準山下人群比較密集的地方,脫手而出,那些小石子如流星逝電,向山下那些人射去。瞬息之間,山下傳來一連串的慘叫聲。看著山下的人死的死,傷的傷,我沒有感到有任何不妥;想到這是我第一次殺人,也不覺得有什麼新鮮感。只是像左子穆,司空玄,瑞婆婆之類的人,卻逃過這一劫,用自己的兵器護身,強行擋了下來,沒什麼傷害。
但是,我接下來運用五成功力用獅子哄朝山下一喊,那山下的人又倒了一片,功力低的受了重傷,像左子穆一類的人物聽得也是耳中大鳴,負了點輕傷。眾人駭然,不知道為什麼突受攻擊,而且是暗器之類的,然後又接受到獅子哄的攻擊,真是被攻得莫名其妙。這下,紛紛四下逃散。
看到如此震撼的場面我也是很意外,料想他們應該沒有能力來圍攻木婉清了,不由微微一笑,輕功運至巔峰,又使出凌空虛渡這一手絕技來,從馬飛渡而過的地方掠渡而過,轉瞬間便去得很遠,然後變成一個黑點,竟此飄然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