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張煌言正說著時,屋外忽傳來爭執的聲音,親兵來報:“有個百姓在外面吵著要見尚書,我們說您正在會商,他卻一定要見。”
“讓他進來吧,許是有什麼事。”
張煌言擺手讓親兵將人帶進來,進來的是一個看似商人的百姓,那人看到張煌言,忙上前行了禮,然後說道:“張尚書,小人是做糧食買賣的,久仰尚書大名,所以聽到一些訊息,覺得對尚書大人不利,便趕了兩天的路,想著一定要把訊息告訴尚書大人。”
張煌言忙問:“噢,什麼訊息?”
那商人道:“太平府易幟降清了!”
張煌言一驚,急問:“那太平周近等地的狀況如何?”
商人搖頭道:“這個小人不太清楚,但是聽說原先歸降大明的地方好多都轉頭降清了。”
張煌言聽後沉默片刻,嘆了口氣:“此事本可預料,只是來得快了些。”
那商人想起一事,又道:“另外小人還聽說韃子有千艘兵船已過安慶,說是什麼韃子親王往去南京增援的。”
參軍徐允耕急道:“韃子兵船會停泊在池州嗎?”
商人道:“平時失船許是會在池州休息,但現在這麼亂,或許不一定會在池州停船。”
徐允耕又問了商人一些池州和安慶的情況,謝過此人後命親兵將他帶下。
張煌言問諸將:“池州是我們到江西的要地,現在清兵接近,該不該馳援?”
諸將卻誰也沒有開口,有的憂心、有的忐忑、有的不怕,但卻沒有辦法可想,只能沉默以對。
“形勢已很清楚,咱們並無退路,也許鄭王爺在崇明停留幾天,將重振聲威,到時候我們再順流而下,前後呼應!”郭法廣見軍心有些動搖,便為大夥提氣。
張煌言和徐允耕商議了一會,也沒什麼好主意,便要諸將馬上啟航向池州,等到了那裡再作下一步決定。
張煌言的船隊先抵達銅陵,途中遭遇一小隊駛向南京的清兵,雙方發生戰鬥,清軍船少,不敵張煌言的炮火,被擊沉四艘。不過由於張部一萬多人分乘各式大小不同船隻,又是逆流上行,使得前後船隻相距十數里,所以前方發生戰鬥,後隊很多人還不知道。而且現在軍中都在擔心到了池州後會不會碰上清軍的那千餘艘戰船,所以士氣很是低迷。
夜半時分,張煌言和徐允耕等商議軍事直到三更,張煌言正想睡下歇一會時,忽聞外面炮聲大作,營中很多人在大喊:“賊韃子劫營來了!”
張煌言急到甲板觀看,只見江上遠處不時有火光冒起,人聲嘈雜,無法確知狀況。張煌言以為真是清軍來劫營,便下令備戰,可是江上清軍炮聲卻逐漸遠去,除了模糊的人聲之外,再也不知具體。
事發突然,張煌言不敢入艙,便和衣在甲板。待天亮之後,他派出小船勘察清點,發現原來是下游的幾艘清兵船開炮壯膽,雙方並未發生實質戰鬥。
正當張煌言和諸將為此鬆口氣時,一個意想不到的情況卻出現了——張部停泊在較遠處的船隊聽到清軍來了,竟嚇得在不明究竟下解纜升帆,不告而去,使得張部只剩不到三千人。不告而去的大半都是這一個多月招降收納的清軍降兵和地方義勇,其中就有降將張文勝等人。
船隊走了大半,能戰之兵不到三千,進取江西的戰略變得難以實施,張煌言痛心無奈,決定改向巢湖。定下去巢湖堅持抗清後,張煌言忽然有股酸苦湧了上來,人在瞬間變得蒼老許多。
得知尚書大人準備去巢湖後,魏大龍等將領卻反對,認為巢湖入冬後水淺,根本不便停留海船,不如進入霍山山區,那裡從前有不少抗清義師的山寨,或許能夠立足。張煌言考慮之後採納了這個建議,毅然下令全軍棄船登陸趕往桐城,由桐城進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