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宋總務說清軍中有說本省話的,也有說外省話的,具體是何處的兵並不知曉,不過卑職突圍時曾看到清軍中有打吳字旗的。”
“吳字旗?”周士相扭頭朝剛進帳的李輔國看去,“你可知新興一帶的綠營有姓吳的將領嗎?”
李輔國一怔,絞盡腦汁想了想,方道:“回千戶,綠營這一塊,除了總兵、參將外,能打的將領也就那麼幾個,卑職從前在綠營時大抵都見過這些人,不過卑職並不曾聽過有姓吳的。”
李輔國不知道,周士相皺了皺眉頭,便想叫人去找在綠營幹過的邵九公來問問,包圍後營的清軍有上千人,領兵的將領至少也是守備以上的官,這等人物的底細當要查探清楚。
正要吩咐親衛去找邵九公,李輔國卻躊躇道:“千戶,朱兄弟說那支清軍有說外省話的,莫不是旗兵?”
“旗兵?”
周士相微一沉吟,廣東境內說外省話的清軍只有兩個可能,一是從遼東來的漢軍旗,一就是從江西、福建調來的客兵,如邵九公便是江西綠營孔國治的部下。
若是旗兵,則得慎重,若是營兵,則就好辦。周士相併不是怕漢軍旗,而是擔心若包圍後營的真是漢軍旗,那勢必就是廣州來的兵馬,如此一來,恐怕太平軍就已經被廣州發現,這對太平軍接下來的行動十分不利。倘若廣州的平、靖二藩調集麾下藩兵重兵來剿太平軍,周士相面臨的就是起事以來最大的考驗了,一個不慎,不但南下香山要胎死腹中,更可能會讓太平軍就此消亡。
“若是旗兵的話,咱們就不能冒然救援,須得部署周全。。。”
周士相剛要就萬一包圍後營的是旗兵做出針對部署,卻猛的頓了下來,本平靜的目光中也滿是兇光。
旗兵,姓吳,新興。
三個要點結合在一起,不能不讓周士相想到一個人,一個他做夢都想親手活剝了的人——新會之戰清軍的另一員守將,平南王尚可喜麾下的右翼總兵官吳進忠!
“千戶?”
眾人被周士相突然的舉動嚇了一跳,看到千戶大人滿目兇光更是駭然。
半響,周士相方緩緩開口道:“營中大半將士家小都在後營,我等絕不能坐視後營覆沒,救人如救火,傳令下去,全營即刻出發趕往圭峰山!告訴弟兄們,本千戶要活捉那姓吳的清將!”
“得令!”
眾百戶、試百戶均是一凜,對千戶大人突然的反應都是疑惑,卻誰也不敢問,轟然應聲,各自退下。待他們退下後,周士相早就緊緊捏成一團的拳頭狠狠砸在了一側的木柱上。
吳進忠,我要你生不如死!(未完待續。。)
第一百二十五章 和尚
夜色下的圭峰山區黑乎乎一片,也是靜悄悄一片,除了偶爾傳出不知名的怪鳥聲,偌大的山區彷彿無有一人般。
座落於圭峰山半山腰的玉臺寺始建於漢朝,元末時曾被火焚燬,後於大明正統年間復建,復建之後的玉臺寺因其香火鼎盛成了粵省四大佛寺之一,崇禎年間寺內僧人一度達到千人之多。如今,這寺內連同主持老和尚棲林在內,僧人不過百人,皆多是老弱殘僧,寺內建築也大半殘破不堪,那鎮山寶塔更是倒了半邊塔基,上面的尖塔搖搖欲墜,不知哪天就要轟然倒塌。
唉,出家人避不了凡塵,更躲不過俗世,連年戰亂苦得不僅僅是百姓,也一樣苦了這些出家人。沒了信徒的香火供奉,這寺廟又哪裡有進項,又哪裡能養活得了那麼多僧眾,更休說修繕寺中建築了。
寺中本有不少田產,奈何原本的佃戶大半不是叫清軍抓了夫子就是叫明軍抓了夫子,餘下的又多是離鄉避難,沒了這些佃戶勞作,僧人們自然不得清修,以致老和尚棲林每日清晨醒來頭件事不是誦經唸佛,而是交待下去今日該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