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跟著赴死軍有活路,跟著赴死軍有飯吃。
要不是赴死軍當初的收容,要不是那一碗稀粥,一家三口早成為野狗的口中之食了。
保護家人是魯識字這個家中唯一的男子的天然本能。
本就是已經在鬼門關前串過幾次門兒的人了,什麼死不死的也就不那麼可怕,在黃河邊兒上,魯識字見過的死人和即將死去的人比河灘上的蘆花子都多。正是因為這種不怕死的勁頭兒,讓小兵魯識字積功成為一名旗官——赴死軍中的低階軍官。
在揚州大戰中,庚子營傷亡最重,連營官都戰死疆場,下面的隊官更是死了好幾茬。戰士浴血奮死拼殺的場景讓魯識字永生難忘,無數相熟的戰友就在那一戰中魂歸天國,就連魯識字自己也被韃子豁開了肚皮。
只經過最基本的縫合和包紮之後,魯識字再次投入戰場。無奈戰局已到尾聲,只好隨著大軍渡江南下。
在裹傷的時候,除了疼的鑽心,魯識字並沒有感覺到什麼。但是在渡江之後,傷勢愈發嚴重。
由於庚子營傷亡過重,在第一天的休整當中,魯識字就被提拔為隊官。就在當天晚飯時候,魯識字昏倒在營房門口。
大夥兒解開他的衣衫之後,才知道這個少言寡語的魯識字究竟傷的有多重。
肚皮上的口子足足有巴掌大小,早已紅腫不堪,由於腫的太過厲害,連縫合的絲線都被扯進肉裡更闊,形成二次傷害。而魯識字則是通身高燒不退,身上燙的嚇人。
就連軍中醫官看後都是搖頭不語,大夥尋思著這個新上任的隊官肯定活不過三兩天兒,也著實的傷感了好一會子。
昏迷不醒水米不進的躺了兩天之後,魯識字竟然奇蹟般的甦醒,身上也不燙了還能下床走動,連灌了幾碗飯食之後撂下一句話:「我的命賤,閻王爺不收。」
大軍再戰江南,各營各隊都在積極備戰,魯識字也張羅著上陣。
「你小子能撿回來一條命已是萬福,這麼重的傷還怎麼打?」這是庚字營營官程子棟的原話。
「可我是隊官,對裡頭一百多弟兄都看著哩。」
「行。」庚字營新兵那個太多,魯識字這樣的老兵還真是不能缺少了,尤其是一個老兵隊官:「你要是還能拿叉子就上去,把弟兄們收攏好就成……」
庚字營缺人吶!程子棟也是沒有法子。
前頭依舊是兩個先鋒營在按著韃子的屁股窮追猛打,正打的京營一路敗退的清兵被突然插入的赴死軍打的節節敗退。
幾個主力營則在忠誠伯的坐鎮指揮之下擴大戰果,把前頭先鋒楔子釘進縱深處。也算是主力營之一的庚字營則被安排在了尾巴上,架住兩翼後腰的同時防止退下去的清兵倒捲回來。
別說是魯識字的這個隊,就是整個庚字營也沒有看見幾個韃子,除了偶爾收拾收拾退下來的潰兵,基本就沒有發揮出什麼作用。
「主力突進的可真快,要照這麼個打法,用不了多久就能把清軍的戰線貫穿……」
可魯識字的樂觀沒有能夠維持多久,就發覺情形不對頭。
左翼後腰上的火銃營沖了上去,最為勇猛的倆先鋒營被替換下來,就在庚字營這個「大尾巴」的前頭,而整個進攻的隊伍正在緩慢的往後退卻。
前頭肯定是遇到韃子的精銳了。
「赴死軍怎麼可能會後退?」在後面當了半天尾巴的魯識字,身上的血忽的一下子就湧上了腦袋,臉上火辣辣的就好像剛捱了一巴掌,通體的戰意立刻爆棚:「我要上去,我要頂住……」
「魯識字,你他娘幹什麼?」營官程子棟很快發覺魯識字這個隊正在前移,和整個後退的隊伍極不協調。
「我上去殺敵吶!咋?不中?」
「不行,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