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可京城這一戰,死了多少頂天立地的弟兄,諸位知道不?」
關二爺大小拇指一身:「六千吶,六千弟兄就戰死了。就為了咱們爺們能不再受韃子的氣,從冀州到這裡,裡裡外外死了六千弟兄。這六千人要是挨個站著,能從前門樓子排到咱們眼巴前兒,還能再打一個來回都不止。這麼多好弟兄,就這麼死了,不知道諸位心疼不心疼,反正我是心疼啊,心疼的我都想撞牆……」
「都是響噹噹的漢子,都是來自五湖四海的壯士,為了咱們爺們,就他娘這麼戰死了。」說著說著,關二爺眼中淚水已經落下,大罵道:「我日他個老母親的,六千吶,六千弟兄,都是爹孃生父母養的,就這麼沒有了,我把他孃的,就沒有哇……」
「爺們兒們好歹說句話,你們心疼不?」
無人應答,四下裡靜寂無聲。
「可咱們還是要打,要為咱們的同胞打出一個沒有敢欺負的清平世界。」
「會有多大的傷亡?你們想過沒有?大帥說是在所不惜,可還能真的不心疼了?誰要說不心疼就他娘不是人了。」關二爺狠狠的一抹臉上的淚水:「要是魯識字真能勸降了韃子,會少死多少兄弟?這筆帳你們想過沒有?」
「若你們願意赴死軍的兄弟繼續戰死殺傷,今兒個就可著勁兒的撒氣,反正死的也不是你們,你們也不心疼。老子也不說了,走人。」
關二爺說走就走,大踏步的出了蘆棚,揚長而去。
關二爺可以這麼說,可是李四不能。
依舊是面帶寒霜,右手高高舉起:「鑲紅旗完顏氏,一家,十三口……」
下邊已經是落針可聞。
事情是明擺著的,大帥這麼做就是為了讓大夥兒解氣,可大夥兒也不能讓赴死軍再和韃子硬碰硬。
隨著忠誠伯右手舉起,鬼頭刀也舉了起來,可含在口中的那個「殺」也顯得重若千鈞,竟然有點說不出口了。
「殺」字是暫時沒有出口,可「放」字還是說不出來。
眼前就是血淋淋的刀子,已經懸到了腦瓜子上,可完顏一家已經不怕了。
因為烏利顏就在這裡,就在身邊,還有什麼好怕的呢?
魯識字也有點懵了,根本不知道應該如何應對這樣的情形,不由自主的看了看李四。
李四面色依然,冷的叫人心悸,右手還是高高舉著,只等眾人喊出一個「殺」字,就可以倏然落下,然後鬼頭刀跟著落下……
李四好像根本就沒有看魯識字一樣,只是用眼光在完顏一家人身上一撇……
魯識字心裡頓時清明,什麼話也不說,走到臺前,伸手拽起完顏華善,然後是其他人,抬腳就往下走……
有了魯識字前邊領著,完顏一家很自然是跟隨,一步一步走下早已被鮮血浸染的生死高臺。
一步一步,那些惶恐畏懼的人們彷彿得到了什麼號令一般,誰也不說話,默默的跟隨在魯識字身後……
好幾千人,一步也不敢離開魯識字的足跡,跟著這個救世主匯整合一道人流。
彷彿真的是什麼神跡一般,就連娃娃也不再哭泣,被大人牽引著,跟在魯識字身後。
他們根本就不知道烏利顏魯識字會走向何方,但是這要有魯識字在的地方,就不會再有殺戮也不會再有死亡,也許烏利顏會帶著他們都那遙遠的黃河之畔,那裡有他們的族人和桃源。
魯識字一過來,叉子兵自發的讓開一條道路,連外面猶豫不定的人們也紛紛讓開……
死的已經死了,活著的已經離開,這場盛宴以誰也沒有想到結局收場,在經歷了長時間的迷茫和錯愕之後,人們也就散去。
只留下遍地狼藉。
顏老夫人目視魯識字一瘸一拐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