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來著了呢。
「我願意拿軍功來……」
李四冷冷一笑:「你是有些微末軍功,可在歸德的時候,你早用軍功換了那些韃子的性命,從那一刻開始,你什麼軍功也沒有。當時不殺你,就是看你曾為我同胞賣命出力的情分上。你的情分我赴死軍早就還清了,再說這些也是無用……」李四看著魯識字的眼睛,一字一頓的說道:「這裡不是歸德,是京城,你明白沒有?」
好,大帥說的好哇,若是饒了這些韃子,京城老少爺們的臉就成了抹布了。
不能饒,別說是來一個魯識字,就是來一百個也沒有用。
「大帥……」
「不要和我說,」似乎是忘記了魯識字不是赴死軍中人一樣,李四預設了這個稱呼:「你和我說也沒有用,韃子圈佔方圓五百里,搶奪了多少田產,掠了多少生民為奴,造就多少罪孽,京城父老心中都清清楚楚。你問問下面的父兄姊妹,看他們饒不饒這些韃子。!」
李四聲色俱厲,揪著魯識字破敗的衣衫,一把就將他推了趔趄,指著如海如潮的民眾大聲叫喊:「若是他們能放過這些韃子,我李四二話不說,若是他們不饒,嘿嘿,誰也擋不住赴死軍的刀!」
這種說法讓民眾很滿意,因為赴死軍早就把生殺予奪的大權交給他們,現在再一次確認了這種許可權的歸屬。
無論魯識字說什麼,大夥兒都不會聽。
但是說話的不是魯識字,而是顏老夫人。
「想我顏氏一族,幾遭滅頂之災,當時之危急難以言表。幸得勇士魯識字者,大智大勇,終拯我顏門最後血脈於水火之外,此種恩德,非言語可表。」顏老夫人對著下邊萬萬千千的民眾大聲說道:「我顏門當中本已無男丁,然蒼天有眼,當日逃脫之孫媳已有身孕,四月間已經臨盆,竟是男娃……」
顏老夫人眼中淚水倏然而落:「想來是上天不滅我仁慈之族,故而垂憐,終使我家香菸得以延續。終使復聖公苗裔不至斷絕。此恩此德,本欲報答,然昔日之勇士已死,只留下今日之魯識字。我顏氏一族,竟然欠下如此大恩,何以報之?」
恩人成了奸賊,這恩德還要不要報答?
「魯識字者,致書於我,要老身無論如何要懇請諸位父老,留下這些韃子的性命。」顏老夫人看看四周,慷慨說道:「老身自知時日無多,不想欠下這奸賊的情分,願在有生之年償此孽債,以免復聖後人蒙羞萬世!」
這一代的恩恩怨怨還是在這一代人身上了了吧,要是等聖賢的苗裔長大之後,這筆債就沒法還了。讓顏聖的後人對這一漢奸還債,怎麼看也是遺笑千年的大笑話,還不如讓老夫人把這事情了了呢。
蘆棚中坐著的都是這次拿下京城的功臣,因為不在赴死軍編制之內,所以坐在那裡。吳叔本也聽說過魯識字的事跡,更知道曲阜那震撼天下的一戰,為魯識字能夠救出顏聖後裔而歡喜。今天聽了顏老夫人的話反而起了疑心,用胳膊肘輕輕碰了碰關二爺,小聲說道:「二爺,你不是說魯識字不識字的麼?怎麼能夠給老夫人寫信?」
關二爺是七殺營的外圍人員,自然也知道一些七殺營內部的事情,早就知道魯識字根本就不識字,也不可能給顏老夫人寫什麼勞什子的書信。老夫人這麼一說,立刻就明白了其中隱藏著什麼事情,稍微一想也就明白了。
這種事情,要說沒有大帥的安排,那才真是見鬼了呢。
歸德距京城千里之遙,魯識字一個瘸子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在這個節骨眼上如此準時的到達。魯識字在歸德,顏老夫人在廬州,這一來一往,再加上京城的路程,所耽誤的時間有一百萬韃子也殺早殺乾淨了,怎麼可能會這麼「巧」的準時現身?
「吳叔不要說話,往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