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是公子上次教過幾曲之後,來聞香閣聽曲的貴人就多了許多,只是陳公子當時編了那幾首曲子後就不再有新曲流出,惹得好多的貴人翹首以盼的。偏偏楊媽媽請不動公子,只得另尋樂師編曲,那些樂師哪是陳公子這種胸有溝壑之人,作出的曲子連楊媽媽都不甚滿意,更遑論素來挑剔的長安人啦。”明月掩口輕笑道。“奴家今天來可是奉了楊媽媽的命令,想請公子再作幾曲呢。”說罷,自然而然的輕輕撫了一下鬢角略微有些凌亂的髮絲。
從醉意樓每月給聞香閣供應的酒水數量上看,陳海心裡很清楚聞香閣如今的生意肯定比從前要好得多。由於雙方是互利互惠的合作關係,他也不便與之過於生疏,便開口說道:“那就麻煩明月姑娘代我轉達楊媽媽,等我忙完手頭上的事情,一定會親自前往聞香閣,為貴閣再譜寫一些新曲。”
“如此甚好,多謝陳公子。”明月輕盈地俯身行禮,表示感謝。
“哪裡哪裡,應該的。”陳海急忙伸手扶起明月。
“明月一直對公子如何想出香水這一奇妙之物感到十分好奇呢!”明月眨著那雙明亮如星的眼眸,好奇地問道。
“其實說來也巧,我曾無意間翻閱到一本番外書籍,其中有篇文章詳細記錄了製作香水的工藝流程。當時覺得有趣,就默默記下了。此後,經過無數次反覆試驗,才終於成功研製出這種香水。”陳海按照之前的說法嚮明月解釋道。
“公子博學強記,明月欽佩不已;這世道讀書人一心只讀聖賢文章,想來如果不是公子,一般人若是讀到,恐怕也只會當作無關緊要的雜學棄置不顧吧。唯有公子學以致用、潛心鑽研,令人欽佩。”明月一臉真誠的說道。
陳海謙遜地笑了笑,回應道:“承蒙明月姑娘謬讚,陳某不過是略通一二罷了。讀書之人理應博覽群書,不拘泥於聖賢之書,如此方能開拓眼界、增長見識。”
明月聽聞此言,更是對陳海心生敬意,她微笑著說道:“公子所言極是。世間學問繁多,若只是死讀聖賢書,難免會狹隘了視野。公子這般博學廣聞、學以致用,著實令明月深感佩服。”
陳海沒想到明月能有如此見解,著實有些意外。笑著說道:“能得到明月姑娘的認可,陳某倍感榮幸。”
明月聞言,臉頰微微一紅,低眉淺笑道:“能讓公子感到榮幸,明月也是打心底裡高興呢。”
“明月姑娘太過謙虛了,你的歌舞唱曲冠絕長安城,無數人對能見你一面都會感覺榮幸無比的,對你傾慕之人排起隊來怕是要從金光門排到春明門外(長安的東西兩側城門名)。”
“公子和其他人不一樣。”明月幽幽一嘆,開口說道。
“哦?”陳海疑惑道。
“承蒙公子不棄,公子看人的眼神,就像看待自己的朋友一般清澈純淨,而且充滿著敬意與尊重。其他那些人呢,則大多是覬覦我的容貌,或者只是為了在旁人面前撐場面、博個面子罷了,他們心懷叵測地接近我,所圖不過如此。而公子您卻截然不同啊!”明月輕聲細語,語氣中透出一種看淡世間百態的淡漠和超脫。她的目光如秋水般平靜,彷彿早已看透這塵世的繁華與虛妄。“所謂花魁,不過是乘勢而為罷了。我自小身陷囹圄,刻苦練習歌舞技藝,楊媽媽見我技藝了得,也捨得花錢請師傅教導明月,明月方才保住了清白之身。公子當知每個青樓都有花魁,可誰又知道那些花魁一旦年老色衰,下場又是如何呢?”明月言罷,語氣露出一絲蕭索。
這一刻,陳海不禁對這個名叫明月的女子有了更深層次的瞭解和認識。儘管她身處於煙花之地這樣的環境之中,依然能夠堅守內心的那份純淨,實屬難能可貴。不用想也能知道,能在名利場中摸爬滾打多年,她所經歷過的那些不為人知的辛酸苦楚,恐怕只有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