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琵琶行》在陳海的演繹下,前調平緩,似乎在訴說一個遙遠的故事,講述一個主人宴酒送別好友,臨行時候突然聽到有人彈奏琵琶,便邀請琵琶女再彈奏一番,主人也重新開宴,接著主人在琵琶聲中觸景生情,聯想到自己鬱郁不得志的情景,待到‘輕攏慢捻抹復挑,初為《霓裳》後《六么》。’開始,曲調漸急,有如疾風驟雨般,直到‘今年歡笑復明年,秋月春風等閒度。’這句,曲調由盛轉衰,後面意境一轉,曲調重新歸於平緩,最後‘座中泣下誰最多?江州司馬青衫溼。’讓聽者終於反應過來,原來故事裡的主人竟然就是自己,這種渾然天成的代入手法將聽曲的人從聽別人的故事,變成聽自己的故事,陳海雖然唱功一般,但卻是真情流露,一曲唱罷,陳海端起桌上的茶水一飲而盡,這詩太長了,唱完不禁感到有些口乾。
青芷靜靜地坐在那裡,仔細聆聽著陳海演繹的曲調。待陳海唱完,青芷從小蝶手裡接過琵琶,不用試音直接按照陳海方才的唱調彈奏了起來,她的手指輕盈地撥動琴絃,每一個音符都恰到好處,與陳海剛才的唱調完美契合。竟然只憑聽陳海唱了一遍就將全部的要點牢記於心,並準確無誤地用雙手演奏出來。
綵衣更是輕移蓮步,猶如一隻蝴蝶一般再度翩翩起舞。
“啪啪啪……”隨著一陣清脆的掌聲響起,陳海臉上露出了驚歎的神色。他目光灼灼地看著青芷,眼中滿是讚賞和欽佩之意。
“青芷姑娘的技藝實在令人歎為觀止!原來青芷姑娘才是真正的音律大家!”陳海由衷地讚歎道。
青芷微微一笑,臉上泛起一抹紅暈,宛如桃花盛開般嬌豔動人。她輕聲說道:“公子過獎了,若不是今日有幸得遇公子,青芷心中的疑惑不知還要困擾多久呢。”
陳海輕一臉真摯感嘆道:“今日能夠聆聽姑娘的琵琶之音,實乃人生一大幸事。”他頓了頓,繼續說道:“這才是真正的‘曲罷曾教善才服’,當真是不虛此行了。”
“是陳公子指正的好。”青芷應道,當下對陳海能作出此詩再無疑慮。
三人又閒聊一陣,陳海見始終沒有機會送走青芷,只得硬著頭皮道,“我有一事想單獨與綵衣姑娘相商,不知可否?”
“嗯?和我商量?”綵衣疑惑不解。
陳海點了點頭,說:“是的。”
青芷見狀,微微一笑,起身朝著陳海微微行禮道,“既然公子想單獨與妹妹面談,青芷就不在此打擾了。我相信公子乃是正人君子,不會做強人所難之事。”說罷只留了綵衣的婢女小蝶在門外等候,便帶著芽兒離開了。
“這是自然,青芷姑娘放心。”陳海目送青芷離開後,目光灼灼的看向綵衣。
綵衣剛將青芷送出雅間,轉過頭來發現陳海的眼神,被他看得有些發毛,不由得往後退了兩步,一臉警惕的看著他說道:“公子,奴婢賣藝不賣身的。”
陳海:“......”
“姑娘你誤會了,我是想找你探聽一件事,當然這件事之所以避開其他人,就是不想給你招來不必要的麻煩。”陳海見她誤會了自己的來意,急忙開口解釋。
綵衣聞言鬆了一口氣,但還是有些疑惑地看著他,一隻柔夷輕輕拍著胸脯,笑嘻嘻地問道:“哦?那不知是什麼事呢?”
陳海心中暗自琢磨了一番,最終還是決定直言相問:“姑娘識得左家的人嗎?”
綵衣微微一怔,隨即點了點頭,笑著回答:“公子說的可是揚州左家?”
陳海眼中閃過一絲喜色,連忙追問:“正是,左應楓公子姑娘可識得?”
綵衣起了捉弄的心思,故意頓了一下,然後嫣然一笑:“左公子嘛……自然是識得的。”
陳海見綵衣並非不想多說的樣子,便又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