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扶月仙尊並不在意,對著褚問惴惴不安的眼神,只溫和笑道:「什麼人不人,妖不妖的,懷著何樣血統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選擇什麼樣的路。當我的弟子,只要心懷自己的道,做自己便好。」
他謹遵師尊之言,做了三百年的自己。
如今他站出來,亦是在做自己,而非覺得,半妖的身份有罪。
楚照流與白狼王的戰鬥進入白熱化階段,天空中其他人插不上手,底下又著實熱鬧,正準備下去也摻和一下。
一直沒有插手,旁觀在側的謝酩忽然望向了虛空中的某一處,冷冷吐出兩個字:「來了?」
眾人下意識地隨著他的視線看去,卻只看到了一片茫茫虛空,驚疑不定之際,那片虛空之中,便在眾人的注視之下,露出了一角黑色衣袍。
楚照流一劍格開白狼王的利爪,望著那道無聲無息出現的黑色身影,瞳孔驟然一縮。
那人就如謝酩的回憶,渾身籠罩在黑霧般的黑袍之中,戴著一頂兜帽,臉上戴著一面惡鬼面具,遮著真容。
他一時甚至顧不上白狼王,寒聲道:「終於現身了啊,墮仙。」
聽到這聲稱呼,黑袍人朝他這邊略微偏了偏,嗓音嘶啞而陰沉,帶著幾分再次算計得逞的不屑:「哦,你們去過那座神宮,猜出來了?」
謝酩不言不語,提起了鳴泓劍。
墮仙背負著雙手,並不以為意:「心魔引即將侵蝕入你心口,你若膽敢與我動手,須臾就會變成個只知殺戮的瘋子。」
他平淡地掃了眼下方,目光落在被鎖著的長劍上,勾了勾手指。
不知何時靠近了劍匣的單海宏忽然一伸手,也不知道用了什麼法子,就將重重靈鎖震碎!
劍匣便順利地一飛而起,落到了墮仙手中。
「那人是誰?」
「單海宏你做什麼!」
「你是誰,把仙門之匙放下!」
原本對準了褚問的矛頭忽然驟轉,眾人怒不可遏,但一時攝於墮仙的氣勢,不敢貿然追上去。
墮仙望著眾生萬相,哈哈一笑:「真是一齣好戲!我就喜歡看戲,尤其看自己寫出來的好戲。」
安排在三座島嶼之間的陣棋無聲亮起,一座絕殺之陣忽然浮現。
墮仙開啟劍匣,頭也沒抬,並不在意:「不過爾爾。」
殺陣在謝酩的牽動下爆發的瞬間,他從劍匣中取出那把劍,只觀察了一眼,就覺出不對,嗓音驟然冰冷下來:「假的。」
他的手指一動,那柄以南海玄鐵所鑄、極為堅硬的劍,竟然就地化為碎末,隨風而逝。
殺陣落在他頭上,他也只是拍了拍手,輕描淡寫就化解了這座絕世殺陣。
「你們真是膽量不小。」墮仙的嗓音裡聽得出一絲慍怒,「敢用假劍將我引來。」
謝酩微微皺了下眉。
說到底,墮仙雖然被趕下仙界,喪失修為,但身軀依舊是「仙」,又歷經萬年,這樣的陣法,連他一片衣角也傷不到。
楚照流又抽空看過來:「想活命的都滾下去。謝三,起陣!」
墮仙被勾起了怒意,嗓音裡多了絲譏諷:「真是不死心,螻蟻的陣法,於我毫無用處。」
白狼王忍不住開口:「在跟你打的是我,你能不能尊重一下我?」
楚照流怒而一腳將他蹬飛,擲地有聲地丟下個字:「滾!」
墮仙比白狼王重要多了。
白狼王:「……」
其實他也一直在放水。
和楚照流交上手後,他就發現楚照流確實比他要強,而墮仙來都來了,他又何必拼命。
見楚照流飛到了謝酩身邊,白狼王乾脆就光明正大偷起懶,抱著手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