識到這問題的所在。是走到這邊,隨著事情一步步的發展才意識到的。未免暗恨自己的思量,到底太短了些。
當時只想著離開大殿,只想著讓宸王找個地方平躺著休息,想著等宸王好些了再做圖謀。甚至於還想著,等宸王好些了,該如何戳破那酒水的蹊蹺,當眾將條子一軍。思量太多,卻反而忽略了這前來之地,本身就是一個危險之處。
容菀汐發覺宸王的身子愈發地不靈便了,而且氣息也很急促。他火熱的氣息,就吹拂在她的耳畔,弄得容菀汐的身上,一陣麻麻的,不由得心也有些慌了……但腳步卻依舊沉穩。
容菀汐覺得自己之所以會覺得有些心慌,是擔心宸王會耐不住這藥性,一時迷亂,真的把她當成了旁人,為所欲為。
自己的清白是一方面,如果宸王真的這麼做了,被人瞧見了,這臉面自然要大跌的。
好不容易撐著他走到了門口兒,容菀汐推開房門,自己先邁出了門檻兒。正打算回身攙扶靠在門框上的宸王之時,忽後腦被人重重一擊!眼前一黑……
宸王看到一個黑衣人拖著容菀汐走了,重重捶了下門框,疾步追了出去。
但這腳步卻已經不聽使喚,沒走幾步,就已經虛浮得很,氣息也很不勻稱。竟是眼見著那黑衣人轉過轉角,消失不見……正自暗恨之時,忽聽得身後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
“宸哥,你這是怎麼了?”
宸王一怔!
先前在太學的時候,月兒和他的關係最好,他知道她最恨這些身份尊卑,因而不願以身份之故,讓月兒覺得不舒服。他說,私下裡沒人的時候,你就叫我宸哥。
她也樂呵呵地答應了。
那一刻,他看到她笑得很開心。她說,宸哥,還是你懂我。
可是……他真的懂她麼?
那一刻,他是確定的;可這一刻,僅存的理智告訴他,他不確定。
“宸哥,你怎麼了?不舒服嗎?”秦穎月已經走到了他身邊。
她的身上,仍舊是那股他熟悉的,好聞的玫瑰花粉的清香。她說她最喜歡這香氣了。府裡什麼好東西都是嫡姐的,可偏偏這些玫瑰花兒,嫡姐嫌有刺,不稀罕,去便宜了她。
她說,有刺又怎麼了?只要好看、只要它有迷人的香氣,還是會有人不顧疼痛去摘的。更何況它還有這麼多用處,我可以用它沐浴、淨面、做香粉,有用就行了唄,疼點兒算什麼……
“宸哥,你……你這是怎麼了啊?你別靠在柱子上了,多涼啊,我扶你回屋兒吧。”秦穎月說著,已經扶住了他的胳膊。
風北宸深深地看著她,眉心緊鎖……
這事,她知不知情?
“你啊,也真是的,不勝酒力就不要喝那麼多嘛……我知你心裡不好受,我這心裡,又何嘗是好受的呢?可……事已至此,又能如何呢……宸哥,你別這麼折磨你自己,我看著難受……”
她的聲音,一如往日,很嬌柔、很靈悅,與她在太子身邊之時的嬌媚之聲完全不同……
她是在諂媚太子。可對他,卻是真的……
已經進了屋,秦穎月觀上房門,將他按在了椅子上:“不許亂動了,就這麼歇一會兒。我給你倒杯茶,醒醒酒兒。你啊,別看這是涼茶,涼茶才最醒酒兒呢!而且涼茶的作用可多了呢,我之前和你說過的啊,你都忘了吧……”
她的聲音繼續傳來,帶著些許失落……
風北宸的氣息愈發急促,幾乎不敢去看她的臉。
“宸哥……”秦穎月遞了茶給他,屈膝蹲在他面前,“你先喝了,有什麼話兒,你清醒了我們再說……我知道你一定有話要和我說,我這才偷跑出來看你的……”
她很委屈,淚光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