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是啊……是這麼回事兒。”楚萬里頗為慚愧,而且也聽出了徒弟說他出爾反爾的意思,擔現在事已至此,還能怎麼辦呢?也只能拼著這張老臉,想徒弟道個歉了。
為人師表的,做錯了事,更不可逃避。
“奇兒,這事兒是為師的不是,為師對不住你啊。”楚萬里嘆了一聲,說道。
“師父”,李奇雲一抱拳,道,“師父待徒恩重如山,徒兒又豈敢埋怨師父?豈敢讓師父給徒兒道歉?只是……徒兒這心裡,到底也是不好受的。”
“奇雲哪,你是個好孩子,為師知道,這件事情委屈你了。”楚萬里道。
“徒兒不敢欺瞞師父,徒兒是覺得很委屈。事情剛發生,徒兒心裡正委屈著,也不敢說,是一點兒都不抱怨師父的。但師父放心,待徒兒靜心幾日,一定會平心靜氣的接受的。請師父給徒兒一些時間。”李奇雲道。
不能說自己一點兒都不在意,不能說只要是師父的安排,他絕對沒有異議。那樣太假了,會引起師父的懷疑。所以還是要承認下來,直接挑明瞭自己心裡不舒服。但也要讓師父知道,他會自己調節好,不會讓此事影響到他們之間的師徒感情。
這樣折中的處理,要比直接惱怒地質問師父、或是假惺惺地說不理解服從,要好得多。
只要過了明天,一切都不一樣了,所以現在這點兒委屈,算得了什麼?就再他面前再裝最後一次乖徒兒吧。
第一百四十二章:父子夜話
師父,您也不能怪我和您玩兒假象,我這可都是跟您學得啊。就像您一直對徒弟們做的一樣。
心底裡明明做不到一碗水端平,明明偏袒著自己的兒子,明明死護著莊主之位、死護著所有絕妙劍招給自己的兒子,可卻總要裝作嚴師慈父的模樣,總要裝作無私心的聖人。你累不累啊?
如今事情都擺到我眼前了,你還在這裡和我裝慈愛呢?師父,我是您老教匯出來的徒弟,我到底是不是傻子,你心裡還不清楚麼?所以事到如今,你仍舊把我當傻子一樣忽悠,是不是您老人家有些老糊塗了?
楚萬里又踱步了半晌,也覺得再說什麼抱歉之言,是沒有任何意義的。因而笑道:“也好。徒兒啊,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為師知道你是個懂事兒的孩子,這兩者孰輕孰重,你最終是會想明白的。不像尋兒,嗨…那小子,真是要氣死為師了!你們兄弟幾人中,為師原本以為,步兒最沒出息,卻沒成想,竟然是他!”
“哎……”楚萬里嘆了一聲兒,又笑道,“奇兒,你放心,你的婚事呢,為師一定上心。沒了霍家小姐不要緊,江湖之大,好女兒是很多的。為師會為你留意著,若是你自己看重了哪個,也要和為師提起才是。”
“嗯,如此,就有勞師父費心了。”李奇雲仍舊錶現得很沉悶。
師父看起來為人十分寬和,但實際上,是個很謹慎很多疑的人。他可不認為這一番交談,真的是師父在和他道歉。師父多半是藉著這一番交談,來看他的態度,想要確定一下他有沒有反心。
只是他自小在師父身邊長大,如果連這點兒意思都看不出來的話,豈不是白活了?
但想來,自己今天的這一番應對,應該是沒什麼問題的。
“好,你早點回去休息吧,也忙活一天了。”楚萬里道。
“師父也早些休息,徒兒告退。”李奇雲向楚萬里抱拳道。
“嗯。”楚萬里一臉慈愛地點點頭。
看著李奇雲離去的背影,楚萬里的眉心卻緊緊鎖了起來。
光是從奇兒的表現來看,倒是沒有什麼不妥當的。既不是過於順從,也不是過於惱怒。他的反應,既合乎人之常情,又有身為弟子該有的孝順隱忍。可這心底裡,卻總是有些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