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這個長舌的二夫人。
這幾年,隨著鈞兒一天天長大,父親的心思愈發的用在教導兒子上,一有空兒就到四夫人魏氏的院子裡去,其他幾院是少去的。但因母親向來端莊識大體,且年輕之時,與父親的感情也是極好,父親對母親,依舊是十分愛重的。
三夫人無生養,不爭不妒的,倒還好些。可這有生養,且出身於富賈之家的二夫人,心裡是很不服氣的。母親為當家主母,頗有治府的手腕兒,二夫人在母親面前是不敢囂張的。因而就慫恿著女兒來煩她。有什麼好吃的好穿的好用的,都要過來搶一搶。
其他事情也就罷了,身為長姐,她都可以忍讓,但唯獨這件事情不行。她不能讓任何人議論她和翎王的事兒,不能讓人覺著,她是被翎王嫌棄的女人。這話傳得多了,也就成了真的。
翎王殿下是不喜歡她,她看出來了。但冷靜下來仔細想想,這番不喜歡,也未必是因為瞧不上她這個人吧?而是翎王殿下根本就沒有仔細瞧。
他心裡裝著一個人,那人,就坐在他對面兒。所以對於別的女子,他是沒工夫瞧上一眼的。
“姐姐……”玉容搖曳著腰肢走近了,壓低了聲音道,“我可聽人說啊,翎王殿下和宸王妃有一腿呢!當日宸王和宸王妃大婚的時候,翎王殿下還不顧兄弟情義、不顧臉面的去鬧呢!好不丟人!”
“玉容”,蔡妙容正色道,“這皇家之事,普通百姓們茶餘飯後談得,我們官宦人家的女子,卻是談不得。普通百姓們談論,那是無知,而我們官宦人家的小姐談論,那便是藐視龍威、便是故意冒犯,可是入牢獄的大罪。翎王的事,你若再於府中提起,小心父親將你母女二人逐出府去!”
這話說得已經很重了。但若不說得重一些,怎麼能嚇唬到她?
蔡妙容說完,叫上自己的貼身丫鬟採蓮:“採蓮,我們去給母親請安。”
說完,繞過蔡玉容,頭也不回地走了。
蔡玉容氣得直跺腳:“蔡妙容,你欺人太甚了!我不過是好心提醒你一句,讓你不要青天白日裡做那當王妃的蠢夢!你不知道領情也就罷了,何故用逐出府這種話來嚇唬我?是,我知道你是嫡出小姐,了不得了,尊貴的很呢!但我也是爹爹的親生女兒,你信不信我把你對我的惡毒言語都告訴給爹爹!”
“小姐,二小姐真是太過分了。”採蓮嘀咕道。
“讓她嚷嚷去,和平時一樣,就當聽狗叫了。”蔡妙容道。
到了母親的院子,見父親也在,且母親的近身侍婢樂音正要出去。
“樂音,這是要去哪兒?”蔡妙容隨口問道。
“回小姐,老爺讓奴婢去宸王的院子,送一些去淤血的膏藥,宸王殿下的腳不是不舒坦嗎?順便帶一句話給殿下。”樂音道。
“去吧,天黑,過小溪的時候,小心著些。”蔡妙容道。
樂音施了一禮,應了聲,“是”。
夏夜裡開著門窗,蔡妙容進了屋,向父親母親問了安。
“女兒啊,下午父親的話說得重了些,你莫要往心裡去。”看到自己的女兒一臉憔悴的樣子,蔡升的心頓時軟了下來。
原本是想要再教導女兒幾句的,這教導的話非但沒說出來,反而變成了向女兒道歉了。
對自己也真是恨得慌。
他有兩個女兒,可玉容呢,是因錯而來的。也正因為有了玉容,所以才不得不將她的母親接到家裡來。再加上玉容這丫頭,性子和她母親一樣,太過刁鑽,讓他實在喜歡不起來。在心底裡,倒是隻有妙容這一個獨女似的。
“採蓮,你去外頭兒等著吧。夜裡風有些涼了,幫我們關上房門。”蔡妙容回頭兒吩咐自己的侍婢道。
“是。”採蓮應了一聲兒,退到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