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之上、乃至整個風國之中,誰不知道容將軍愛女如命?
容卿在心裡想了半晌,卻也不知道如何開口能更和緩一些。這種事情,怎麼說,都和緩不了,還不如直接讓阿忠把信給宸王看更好些吧?
容卿起身,示意阿忠:“給殿下。”
阿忠將手中的那張粗紙遞給了宸王。
宸王看了上面寫的……拿著字條沉吟半晌,道:“雷國的人?不遠萬里而來,就是為了報仇?而且已經過去三年了……這幫江湖人,這麼將義氣麼?口口聲聲說是為了求財,但實際上,做的卻是散財的買賣。從雷國到這裡,車馬費要多少銀兩?食宿要多少銀兩?只怕這些銀錢,夠他們正常生活兩三個月的吧?”
聽宸王這麼一說,容卿也忽然察覺出了這事兒的漏洞……
而且,昨晚他和那黑衣人交手,很顯然那黑衣人的武功很高。而且使用的是頗具武學精髓的招式,絕非雷國那些粗鄙的匪徒可比。
難道說,是有人假借毒蜂會復仇之名而擄走女兒?那麼這事兒,目的就不在於什麼所謂的報仇,而在於擄走女兒這件事情本身。他們的目的,就是要擄走汐兒。
誰會這麼做?
心裡一出現這個問題,緊接著,下意識的,答案就已經蹦出來了……難道是……太子?
“岳父,且與小王仔細說說昨晚的事兒。”與容卿不同,宸王是很能沉得住氣的。
見此,容卿更確定了,自己來找宸王的選擇是對的。因為宸王不會如同自己這般,關心則亂。
但……卻也由此可以看出,宸王對自己的女兒,真的絲毫不在意。
自宸王知道汐兒被抓走之時起,及至現在,都沒有表露過身為未婚夫婿該有的緊張和關切。
容卿將昨晚自己的經歷和宸王說了,也說了初夏的稟報:“汐兒的婢女說,她昨晚沒有聽任何聲響,今早才發現汐兒不見了。可見汐兒也和我一樣,是被人用了*。”
他記得,當時毒蜂會的管用手段是,用一種叫做醉夢長的迷香來迷倒女子。那種迷香,以藥力持久而聞名。
而從昨晚到今早,如果是一般的迷香的話,即便他是在病中,被杏兒叫了半晌,也早該醒了。可杏兒卻說,用力搖晃他好幾次,他卻一點兒反應都沒有。且江大夫用針逼出藥性的時候,當時的確還有不少殘餘藥性。
難道……他所中的迷香,就是醉夢長?
可由此,豈不說明了,這的確是雷國之人所為?
不敢疏忽,將這一發現一併告訴給宸王。
宸王聽了,思慮半晌,道:“我們還是先回岳父房間檢視一下,或許對方在打鬥中,會留下些許蛛絲馬跡。”
容卿道:“好,殿下請。”
兩人一路回了將軍府,在屋內檢視一番。一番檢視下來,宸王反而更確定了這人不是雷國之人。
若是雷國之人,他們一路奔波而來,且又在春季多雨時節,鞋底一定是很髒的。可從桌子上留下的這個腳印上看來,除了些微輕土,就沒有別的。
宸王聽容卿說,他發現那賊人的時候,那賊人是在後窗外,便去後窗外檢視。一番仔細檢視下來,發現了一根細蘆葦杆,捏起來,屏住呼吸向內看了看。果然見到其中有些許白色粉末的殘餘。
“岳父,府上可有家醫?”宸王問道。
“有”,容將軍吩咐道,“阿忠,快去傳江大夫。”
容卿見了宸王手中的蘆葦杆,也知道這應該就是那人用以吹進“醉夢長”的東西了。若這蘆葦杆內殘餘的粉末,經江大夫查驗一番,確實是醉夢長無疑的話,那麼對方便真的是雷國毒蜂會的歹徒。
在宸王面前,容將軍看起來還算得上沉穩平靜,但卻已經在心裡祈禱著,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