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時冒了一身冷汗……該不會是算計著,要和她照圖辦事兒呢吧?
……
夜深,天幕沉沉。
零星幾點不算明亮的星,一彎被層雲遮住了一半兒的彎月。
天空中的光亮,還不及太子府裡大紅燈籠的光芒耀眼。
屋內,燃燒著的龍鳳紅燭,映著秦穎月大紅的蓋頭。秦穎月安安靜靜地端坐在床上,小桃靜靜侍立在一旁。屋子裡,除了紅燭燃燒的聲音,就是兩人的呼吸聲。
這是雛鳳院,是當年太子開宅建府之時,太后親自題的字,是太子府裡專門給正妃住的院落。
待到雛鳳長成時,扶搖直上至未央……
“吱呀……”房門開了。
小桃恭敬地喚了聲兒:“殿下。”
“退下吧。”太子搖搖有些暈的頭,向小桃一擺手。
“是。”小桃施了一禮。走過太子身旁之時,轉過身來,面對著太子,低頭躬身後退著走。這樣走到門口兒,才轉過身出了門兒。
從今天起,她就是這府裡的一等丫鬟了。除了太子身旁的嬤嬤、丫鬟和小廝之外,這王府裡,就沒有哪一個下人能是比她的地位更高的。
跟著慧夫人,總算熬出了頭兒……
太子醉得不輕,到了床邊兒,直接用手掀開了蓋頭,就迷迷糊糊地倒在了床上。嘟囔著吩咐道:“愛妃,給本宮去打盆兒水來擦臉。”
“是。”秦穎月只得規規矩矩地應了一聲兒。
低頭,看到落在地上的紅蓋頭,眸光一緊。
雖然他們已經很熟悉了,這算不得什麼真正的洞房花燭。但卻也不能在今夜,把她當使喚丫頭對待吧?
秦穎月咬咬牙,撿起了紅蓋頭,把它和一旁小桌上的金挑杆兒放在了一起。
隨即,並沒有任何不滿情緒的,很自然地去給太子打水。
聽到房門關閉的聲音,太子原本閉著的眼眸忽然張開,眼中,是很清醒的情緒。翻了個身,平躺在床上,等著秦穎月打水回來。
為表高興,他是喝了不少,但卻並沒到醉得迷糊的程度。讓秦穎月去打水,就是要提醒她,即便晉了她做太子妃,她也不能失了自己的本分。只是換了一個地方、換了一個名號而已,其餘的,並沒有什麼不同。別以為做了太子妃,就有多金貴。
她的一切,他想給就給,想收回就收回。
他想讓她尊貴著,她就有尊貴的日子;不想讓她尊貴著,她就是一個丫鬟。
這女人很聰明,他得能制服了這女人,而不是讓這女人制服他。
秦穎月打了水回來,低低喚了一聲兒:“殿下,水打來了。妾身伺候殿下擦臉。”
太子卻是“嗯”了一聲兒,用腳在踹自己的錦靴,是要脫鞋的意思。
秦穎月見此,麻利地上前去,幫太子把鞋脫了下來。
脫了鞋,太子直接滾到了床裡去,迷迷糊糊地拉起了被子給自己蓋上。
秦穎月等了半晌,才低聲問了一句:“殿下不擦臉了麼?”
太子胡亂一抬手,用迷糊的聲音道:“不擦了……”
秦穎月只好又將水盆兒端了出去。
回來的時候,看到太子呼吸平穩,看樣子是已經睡著了。
秦穎月站在床前,看著穿著一身喜服,蓋著紅被子的太子……眸光,由先前的恭順,漸漸變為陰沉……
太子也是太不把她放在心上了吧?
這好歹也是他們的新婚之夜,他就這麼胡亂扔了她的蓋頭,就這麼把她當使喚丫頭用,就這麼把她晾在一旁?
太子的酒量她是清楚的,縱然喝多了,也不至於全然不醒人事。更何況他是太子,大臣們再怎樣也不敢使勁兒灌他。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