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妃,送給怡兒的陪嫁,你用心準備著。”宸王搶過了容菀汐手裡的書,手撐在書桌上看著她。是強迫著容菀汐和他說話兒呢。
“知道了。”容菀汐卻只是應了這麼一聲兒,抽出了宸王手裡的書,並沒有和他多做交流的意思。
“打算給怡兒陪送些什麼?”宸王繞過書桌,靠在她的椅子上,誓要將她糾纏到底。
“回頭兒我問問靳嬤嬤,看看府裡庫房裡有什麼好東西,挑選你一兩樣兒吧。反正未央宮裡的陪送一定不少,其實我們送的東西,也就只是盡到一點心意而已。事情已經做了,再用心也不能彌補什麼,反而可笑得很。”
既然已經做了這個惡人,那便惡到底吧。若是送了什麼太搶眼地的東西,怡兒看了,反而更生氣。還不如就送一些大概能看得過去的,心意盡到了,卻也別讓怡兒太注意。
“你啊……有時候通透得,未免讓人覺得有些無情。”宸王用食指戳了下容菀汐的頭。
也讓人覺得,有些可怕。如果有一天,菀汐決定在他這裡做一個惡人,只怕是要一惡到底了,一丁點兒惻隱都不會表現出來吧!
這女人,總是能給人驚喜、卻也總是能給人驚嚇,總是讓人懸著心,不斷地探究。
“對了,晚膳本王不陪你吃了,說了在紅袖坊做東兒,請大哥和老四,還有雷千琉。”
“嗯,祝你成功。”容菀汐淡淡地應了一句。
宸王訕訕地起身,心裡暗罵自己:“又自討什麼沒趣兒……”
在容菀汐心裡頭,看書啊、做刺繡啊、甚至於逗雪絨,都比他重要。
又或者是,這次怡兒的事情,讓她心裡有些不舒服了。
總之他也不想去深究。夫妻是長遠的陪伴,時而好了、時而惱了,這是常有的事兒。時日還長著呢,總有他們能真正的、完完全全地瞭解對方的時候。
其實容菀汐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就是不願意和宸王多說多談,總覺得這顆心裡,有什麼防備的東西又升了起來。但卻並非是針對宸王,而是針對……皇家。
怡兒這事兒,她雖然也是作惡者之一,而且也能坦然地接受自己的作惡,但卻還是不得不感嘆一下皇家的無情。
而宸王,就是這冰冷皇家中的一員。似乎,只是想要讓自己離他們遠一點兒、再遠一點兒……
宸王說是晚上請客,下午就鮮衣華服地準備出門兒了,樣子好不風騷。容菀汐睨了他那一身紫色的華服、黑色帶著狼毛領子的大氅一眼,心想,知道的你是要送美人兒出去,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要去勾搭美人兒呢!逛青樓還逛得這麼囂張!
“愛妃與本王同去不?”宸王出門前,回身兒和她客套道。
“不去。”容菀汐哼哼了一聲兒。
“這是你說的,可不是本王不帶著你!”宸王壞笑一聲兒,樂呵呵地出去了。
站在窗前,看著宸王那挺拔的身姿,走在萬物蕭條的冬日裡,容菀汐覺得,心內悲涼得很。
但實際上,這悲涼卻並不是因宸王而起,而是想著,沒有人真的把怡兒要遠嫁雷國的事兒放在心上,包括她自己。
對宸王而言,也只不過是當時的為難罷了。為難一番,事情解決了,便也不放在心上。緊跟著,還要去做自己的圖謀呢。
每個人都有關於自己的情感、前程、生死的事情要忙,哪有心思去管旁人呢?
這天地間的每個人,都是自私的,只是這兩個字,在皇家,尤甚。
……
花鼓巷子裡,一個新開的雅緻小青樓。院門口兒是別緻的木質匾額,上頭寫著“紅袖坊”三個很有氣韻的大字。很是好看,像出自於名家之手似的。
但據說,這匾額並非是名家所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