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菀汐嘆了一聲兒,道:“可真是一段孽緣啊……沒想到,張家男人到了毒蜂會老巢之後,在廚房裡見著了那小娘子和毒蜂會的那個小夥子,此時,這倆人兒正在哄孩子呢,看起來好不恩愛。氣得那張家男人,掄起院子裡的一把砍柴的斧頭,就向那小姦夫砍了過去!那小夥子腿腳不好啊,跑不了。眼見著斧頭落下,張家小娘子是想都沒想,就撲在了現在相公的身上……”
“死了?”宸王問道。
容菀汐很遺憾地點點頭:“是啊,就這麼死了……”
“然後呢?”宸王很是捧場兒。
在所有人都以為,容菀汐這又臭又長的無趣故事總算講完了,剛鬆了一口氣兒的時候,宸王問了這一句,簡直要把他們氣得直跺腳了。
就連最能沉得住氣的李忠貴,都不免撓了撓頭,一臉納悶兒。心想殿下怎麼就這麼能捧場兒呢?難道真的是故事很好聽?是他們不懂得欣賞?還真是讓人弄不明白啊……
可能是,情人眼裡出西施吧。連帶著情人嘴裡說出的故事,都是世間最奇的奇聞。
容菀汐嘆道:“然後啊……聽他們說啊,可慘了……那毒蜂會的人,一見自己娘子被人給殺死了,便要和張家男人拼命。若說他也是個挺不錯的人,一番爭吵之後,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便覺得是自己理虧。覺得自己沒什麼理由能奪人性命,是他自己犯錯在先……低頭,看向倒在血泊中的娘子……但覺此生了無意趣。”
“指了下地上的孩子,對張家男人道,‘我知道你不會繞過我,娘子死了,我活著也沒什麼意思。娘子跟著我沒過過一天好日子,如今我不能讓她一個人孤孤單單的走,我要下去陪她。到了那邊,我要賺很多銀子,給她買好衣裳穿、給她買好吃的吃……孩子還小,什麼都不懂,你養著他,長大了他會孝順你的。’”
“說完,一把拔下他娘子身上的斧頭,就往自己的頭上劈去……哎……”
容菀汐一聲兒長嘆,沉浸在自己的故事中,被自己的故事感動得不行。
容菀汐講到這裡,床幔外頭那些因著無事做,不得不聽著的人們,這才有些聽進去了,也覺得,這故事好像真的挺悲涼的,不是那麼無趣。
“後來呢?張家男人真的養著那姦夫銀婦的孩子了嗎?”初夏聽得床幔裡頭沒了聲音,問道。
“哎……後來啊……”容菀汐嘆了一聲兒,方要繼續講故事,忽然反應過來,這不是宸王的聲音啊!這是初夏的聲音啊!
馬上便也想到,床幔外頭,那麼多人呢……
她這麼一番聒噪說書……哎呦……可丟死人了。
但是沒辦法,說也說了,反正能讓宸王覺得舒坦就行了。不必覺得有什麼不好意思的,誰還沒個不端莊的時候兒呢。便在尷尬了一瞬之後,就坦然地繼續她的說書。因為知道了,除了宸王之外,還有其他聽客呢,便略高了些聲音,以便照顧到其他聽客的感受。
繼續道:“後來啊……那毒蜂會的,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抱起了張家小娘子,在她耳邊說了句,‘我們要做生生世世的夫妻’,就斷了氣兒……張家男人見自己心心念唸的娘子,此時卻倒在血泊之中,倒在別的男人的懷裡,而且,還是自己親手殺死的,心裡相當不是滋味兒。也不知想到什麼地方去了,竟然也是一個念頭兒錯了,便尋了短見。”
“搶回了他家娘子,抱在自己懷裡,仍舊用那斧頭,劈向了自己的脖子……這三個人,就那麼死了。”
這後半段兒的故事,可是真真兒的,是吳隊長親眼看到的,還把那孩子給帶回來了呢。在小兵士的帶領下,給孩子他外祖父家送回去了。
“那孩子呢?”初夏又隔著床幔問道。
“讓他們把耳朵都堵上……”宸王道,“這是給本王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