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這般閒情逸致,哪裡像是不舒服的樣子?
現在已是四月中旬,一個月的功夫,再怎樣也該有點兒不適之症了。冬雪留心盯著香來院,見鞠大夫的平安脈仍舊是三日一次,並未多過去。這事兒,實是蹊蹺得很。
趁著午覺剛醒,敬敏和吳嬤嬤不在,薄馨蘭低聲問道:“那麝香,可是純品?別再買了個假的回來。”
“怎麼可能呢娘娘”,冬雪低聲道,“那是琳琅閣裡賣的東西,若連麝香都有假,以後琳琅閣的生意還做不做了?”
薄馨蘭再一思量,覺得也對。琳琅閣裡做的都是達官貴人的生意,且自家的招牌也還要,自然不敢賣假。難道還能事先準備好一些假的麝香,專門等著她們去買不成?
“那麝香的味道,你可還記得不曾?若是聞著了,可能聞出來?”
“應是能聞出來的。奴婢用小藥杵子碾了一晚上呢,對那味道還是很熟悉的。”冬雪道。
“我這身子,不方便自己過去。等下你過去求見福美人,就說我不放心她的身子,但自己的身子又不方便,派你過去,關切一下她的飲食起居。反正就和她閒聊一會兒,仔細聞一聞她屋子裡的味道便回來,也別多做逗留。”薄馨蘭吩咐道。
“是。”
這一個月裡,她們這幾個院子一直都在燃驅冬蟲的薰香,以驅春蟲絕冬蟲。她和吳青蘿的所用的薰香,都是鞠大夫特意改的方子,非但不會影響到腹中胎兒,反而有安胎的作用。說起來也是奇怪,就算那東西對青蘿不管用,難道鞠大夫聞不出來麼?
這事兒,真是越想越覺得蹊蹺。
冬雪到香來院裡求見青蘿,把薄馨蘭的意思說了,和青蘿閒聊了一會兒,仔細聞著青蘿屋子裡的味道,發現屋子裡香氣很濃,青蘿原本愛用的濃香,和那驅蟲的薰香混合在一起,根本分不出是哪一個的味道。身上也是,香囊雖然掛在她的身上,但她自身的那股子濃香,完全把香囊的味道給遮住了。
不免心內瞧不上地想著,到底是窯子裡出來的,這股香氣真是膩得很。
聞不出來,便也只好作罷。
回到宜蘭院裡,將這情況和薄馨蘭說了,薄馨蘭皺眉道:“她身上的確太香了些。上午在後花園裡看著她的時候,老遠兒就聞到她身上的香味兒了。”
“福美人剛來的時候倒還好些,沒聞到什麼太明顯的香氣。這一陣子是對王府熟悉了,不收斂著、自在起來了呢。”冬雪道。
薄馨蘭冷笑道:“春天到了,一些花花草草也浪起來了。若是沒有那身子的束縛,我看她浪得都能上天了。”
此時,香來院裡的主僕也在嘀咕著。
“宜蘭院那邊也是太沉不住氣了,這才剛一個多月,就派人過來打探了。”春香嘟囔道。
“我瞧著,那冬雪厲害得很呢,看著要比王府裡的有些夫人們還精明一些。姐姐說不得罪宜蘭院那邊,只聽殿下的安排,好是好……可我只怕,她們會繼續害姐姐。”秀玉皺眉道。
青蘿也是秀眉不展,半晌,嘆了一聲兒:“我看她們是不會領情的……我本是好意,想要救她一命。也因不想惹事兒,便沒告訴給殿下,只咱們自己處置了。可這王府裡,當真不好待呢。”
她認得麝香的味道,像她之前所在的那種大館子裡,這種東西並不少見。發現了那麝香,便讓春香埋在院裡的柳樹下。那時候殿下正病著,她覺得自己還不到在府里弄動靜出來的時候,還是別大肆聲張了,自己了結了吧。覺得沒等薄馨蘭那邊再有什麼害她的舉動,等殿下病好了,就會想著要讓她“小產”了,她也不會再惹來誰的加害。
可如今已經到了四月,殿下卻仍舊沒有讓她小產的意思。也不來看她,倒像是把她給忘了似的。她只能繼續裝有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