擔當。
那晚,她沒來。回到府中之後,蔡妃以為他踐行之故,邀他一同飲酒。他因著心內痛楚,便同蔡妃飲了起來,不成想,把自己給喝多了。蔡妃學著她的樣子,輕輕喚他,“翎哥哥”。之後,便是一時的痛快,夢醒後的無奈。
“翎哥,你好生養病,待到病好了,我就將訊息傳回京都城去,好讓他們放心”,容菀汐坐到翎王床邊,關切道,“你放心,宸王說了,他會藉著你這次重傷之故,向父皇幫你言說歸朝。父皇怎樣也會念及父子的情分,會讓你回京都去的。”
“我為什麼要回去?”翎王道,“汐兒,你不是不知道我對容城的情意。我若回去了,一旦父皇新派來的守將不力,容城失守,我該如何向容城的父老鄉親交代?我又如何對得起老師?如何對得起風國?”
“汐兒,你素來知道我心中所想所念,為何會有這樣的念頭兒……”
聽得他聲音愈發地沉痛,容菀汐的心內,反而坦然了。他以為她不再知他懂他,這很好。
“汐兒……”可是他輕輕伸出手來,握住了她的手,“無論我身在何方,我待你的心意,始終不變。”
容菀汐並未躲閃,而只是很坦然地反握住了他的手,笑道,“君紫夜的醫術很好,有他在,你身上的毒一定會解開的。只是夜裡一定要注意休息,神醫都說了,晚上是解藥發揮藥效的最佳時候。”
然後輕拍了拍他的手,就像是安慰一個朋友一樣。笑著起身,還給他掖了掖被角。
她現在看起來如此溫柔、如此關切,可翎王卻反而覺得很陌生。
他很想要再叫住她,他還沒有看夠她的樣子,可是,挽留的話,卻是怎麼也說不出口了。只因他知道,他再留下,所說所言,不過都是這般疏遠。
他能察覺得到,她是故意這麼做的。可是,又能如何呢?
汐兒向來固執,她想要走得遠些,沒人能將她拉得回來。
君紫夜還是進來給翎王把了脈,將戲做全,這才回去了。
靜夜無聲,容菀汐的心裡,卻是靜不了。記憶中,翎哥的臉上總是容光煥發,神采奕奕的,何曾出現過這種蒼白如紙的面色?他是力拔山兮氣蓋世的英雄,何曾有過這種羸弱的模樣?
看了一眼,初見之時,確認他醒了、確認他脈象趨於平穩,那一瞬的確放心。可過後獨處之時,卻反而更擔心。她相信君紫夜的醫術,知道他說翎哥的毒能解,就一定能解得了。身上的毒容易解,可心裡的毒,又當如何解?
他最不能接受的,定然是自己這樣臥床不起的樣子。若是他心志不舒,難保不會影響到治療,萬一有什麼意外發生……
容菀汐越想越擔憂,越想越覺得,自己不能就這樣離開。救人救到底,至少要看到他能離床了,才能離開。現在這樣,她真的不放心。
沒有什麼糾結,沒有什麼猶豫,就只是認為自己應該這麼做,便就這樣決定了。只是留下來,卻不等同於他們之後還要再相見。
她知道,只要她在這裡,他就會堅強給她看。
翌日君紫夜仍舊去給翎王送藥施針,回來之時,卻是愁眉苦臉。
“怎麼了君大哥?”一見君紫夜愁眉苦臉的進了屋,容菀汐便有些著急。
“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君紫夜道,“翎王的脈象出了些波動,可是我能肯定,醫治中絕對沒有出差錯……你去叫了隋副官來。”
君紫夜用腳尖輕輕踢了下紫雲蟒,吩咐道。
紫雲蟒點點頭,聽話地去辦事兒了。
要是換做平時,看到君紫夜這麼把一條蟒蛇當奴才使,容菀汐一定會笑他幾句。但此時,哪有這個心思?
“可能看出是什麼原因?難不成是吃了什麼不該吃的東西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