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槐皺了皺眉,心想這嚴大少的口才倒是不錯,如此會將人呢。
他若是不叫了沈凌過來詢問一番,便成了他忌憚沈家、故意包庇了。
但這事兒,細細究算起來,的確不能全然怪沈少爺。既然是從人販子手裡買來的人,便是他的了,豈能因為誰的三言兩語,便將人還了回去?
估計當時的情況是,沈少爺覺得這女人已經是他的了,而嚴譽覺得,這女人還是他的侍妾。各自都以為各自佔著理兒,估計當時也是少不了一番爭執的。嚴譽不知怎麼得知了沈少爺的身份,便不敢搶奪下去了,只能放了人走。
過去了這麼長時間又忽然來報官,是何道理?難道還真是他說得那麼痴情?
這是不可能的事兒。
不過是一個小妾而已,以嚴大少的家底兒,有何捨不得的,再買一個不就行了?舊的不新的不來麼。而且如果他真的愛極了這個小妾,當時又覺得自己佔著理兒,當時就應該把事情鬧大,報到官府裡來了。
他也是男人,知道男人的心思。嚴譽說,過了這麼長時間還沒放下,險些得了相思病,是全然不可信的。
所以,他這忽然來報案一事,絕對有蹊蹺……
此時,太師府裡。對嚴譽忽然先跑去京兆府報案一事,趙康也是一樣犯嘀咕。
心想這小子是幹嘛呢?難道忘了他們定好的計策了嗎?把之前的那些鬧事的事情都給忘了,只記得要去報官,所以就去了?不至於傻到這種程度吧?
想了半晌,也沒想出嚴譽這麼做的用意來。
但轉念一想,覺得不管嚴譽這麼做的用意是什麼,只要嚴譽把他自己和沈凌的恩怨捅出來,弄得幾乎人盡皆知的,他們的謀劃就不會受到影響。
報官狀告沈凌,自然會引起沈凌的忌諱,在他回肅城的路上,沈凌派人殺了他……這事兒,雖說不太能說得過去,但卻也並非全無可能。
只看嚴譽在京兆府那邊得到的結果如何了。若是嶽槐秉公辦理,真的判了沈凌強搶民女的罪,嚴譽死在路上的事兒,可就能說得通一些了。
“你去繼續盯著,看看嶽大人最終會做出什麼判決。一旦出了結果,立刻來並報我。讓下小劉和小王繼續盯著嚴譽,看看他離開府衙之後去了哪兒。如果他出城,則讓他們之中隨便哪一個人,速速來稟報我。”
趙康吩咐得有點兒亂,但這小廝很聰明,將趙康的話很仔細地一一應下了。
小廝退下之後,趙康便將他最得力的手下李長河叫了過來,吩咐下去,讓那些安排好的、喬裝沈府家丁的人都準備好了,以便隨時動手。
嚴譽狀告沈公子的事情傳得很快,不多時便弄得滿城風雨的。
宸王剛下早朝回到昭賢院,就見卓酒上氣不接下氣地跑來。笑問道:“又是什麼事兒這麼慌張?”
“殿下,出事兒了!表少爺那邊出事兒了!”卓酒邊喘勻著氣兒,邊說道。
“小凌出事了?難道是看書看得太入迷,回不過神兒來了?找個跳大神兒的招招魂兒就好了!”宸王笑道。
容菀汐看卓酒那一臉鄭重的樣子,就知道他不是在開玩笑。宸王也真是的,什麼事兒都這麼不過心,好像就算火燒眉毛了,也能調侃一下這火燒得旺不旺、燒得他舒不舒服似的!
“你彆著急,慢慢兒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容菀汐對卓酒道。
卓酒已經喘勻了氣兒,再加上看到宸王這漫不經心的樣子,便也覺得這不是什麼大事兒。心緒早就平緩下來,平穩回道:“肅城裡有一戶姓嚴的人家,是綢緞生意的大戶……”
“哦,嚴家,本王聽過。”宸王道。
對自己的話被打斷了,卓酒很是不滿。一擺手,道:“哎呀殿下你別打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