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善惡有報,而且居然報應得這樣快麼?
其實剛剛,她之所以站在門口兒等他,並不是因為情意所致、並不是因為想要早一眼看到他,而只是故意做給他看,故意讓他心疼感動罷了。她想要贏秦穎月,這些面兒上功夫,她就必須做。如若換做平常,在明知道站在外面等,沒什麼意義的情況下,她是絕對不會矯情得站到外面去的。
她騙了他,給了她一個情深意重的假象,所以他也騙了她,給了她一個深情所致的假象,是嗎?
這報應來得可是太快了,可她,雖然事情是著意為之,但牽掛她的情,卻是真的啊……他呢?就算不想要,情也是真的嗎?
她有些不敢確定了……
宸王說完那句話便起身脫衣服去了,只想著快點兒躲開這個能讓他失去理智的小妖精,哪裡還敢看這小妖精的反應啊?只一心想著讓自己身上那叫囂著的東西快點兒安靜下來,別在她面前丟臉。
容菀汐雖然心裡不舒服,但卻也不好表露什麼。只能安靜地起身穿好寢衣,蓋上被子要睡覺。
宸王慢慢兒換了上了寢衣,那叫囂著的總算安靜下來。瞧著天色不早了,也便吹了油燈,從她身上跳過去,到床裡去躺下。
因為害怕那不爭氣的念頭兒再燃起來,便只敢平躺著,甚至於想要抱她一下都不能。著意控制了片刻,用盡量平穩的聲音道:“父皇那邊,怕真是回天乏術了。父皇已經命李忠貴擬了聖旨,封我做太子,並且從明日起,由我監國。只要在監國之時不出什麼大亂子,最終應無差池。”
容菀汐笑道:“那就好……睡吧,如此可更應該早些歇息了,明兒可別錯了上朝的時辰。”
宸王打了個哈欠,道:“還是菀汐你最知道心疼我!”
說著,心滿意足地翻身面壁去了!現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光是聽著他的聲音,都是一種煎熬啊!
藉著透進床幔的微弱月光,容菀汐看著他的背影,心裡,說不出的難受……
他,真的已經厭倦她了?因著秦穎月的出現,他們之間,還沒真正開始,他就已經厭倦了?
可他為什麼還要回昭德院裡來呢?就只是因為,不能在這時候出亂子麼?不管是在家裡、還是在朝堂上,都要盡足了本分,以做好這最後一搏?
理智告訴她,就是這個原因。不管是今晚回來也好、還是日後對她的好也罷,只怕都是這個原因。一旦皇上駕崩、他成功登基,一切塵埃落定之時,只怕,他是連虛情假意都不願意做了。
他只會礙於面子,給她一個該得的位份,然後就讓她守著這位份,在深宮裡過完半輩子,是嗎?
如果真的如此,她,還會繼續留在他身邊嗎?
可悲的是,她竟然很清楚的知道,即便真的如此,她也要繼續留在他身邊,並且為了他,和秦穎月、和宮裡的所有妃嬪,去廝殺爭奪。直到心累了、心死了,她才會離開。又或者,直粉身碎骨的那一天,她寧願死在他身邊,也不願意離開那無情的宮牆、不願意離開這對她無情的人……
容菀汐輕輕搖頭,暗自苦笑了一聲兒。心想自己也真是太多慮了,還沒到那時候呢,想這麼多幹什麼呢?直追隨著自己的心,勇敢前行便是了……
勞累了一日,宸王可真是挨著枕頭就著。聽著耳邊有些微酣的聲音,不知不覺間,容菀汐也睡著了。很奇怪,即便如此,在他身邊,她卻依舊睡得安恬。
次日醒來之時,宸王已經去上朝了,只留下被褥上的些許餘溫。
……
宸王還未從早朝上下來,宮裡送匾額的人就到了,將正門上那“宸親王府”的匾額,換上了新做的、金漆未乾的“太子府”匾額。並著皇上的聖旨一併傳來,即日起,她便是太子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