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說的這些,也能對得上。
瞧著靖王那一副想信不敢信的樣子,太后只是靜了半晌,由著他自己去想。覺得差不多了,才道:“你可能猜不到當時孫家後宅的大火燒得到底有多慘,後宅裡二十幾口女眷,包括夫人、侍妾、貼身奴婢,都死在那場大火中,漫天濃煙、滿地焦土,而這火……明擺著是由孫家人自己放的,若不是澆了菜油,後宅裡有假山活水擋著,什麼火也不可能燒得這樣旺盛……”
“孫家放了這一場大火,為的,就是能讓那剛出生的小姐好好兒的活著,不作為逃犯而活……老四,初夏的命,是她孫家二十多口無辜女眷的性命換來的,那其中,還包括她的母親。被烈火活活燒死之苦,不遜於凌遲。所以她的命之重,不用哀家再說什麼了吧?”
孫家的那一場大火,他不是沒聽過。當年孫書苗所作之書,在那些以為父皇弒父弒兄奪位的老大臣中,的確頗為受推崇。其影響之大,原不是殺了孫家一家便能了事的。但父皇並非古之昏君,自然不願將此事鬧大,而只是抓了這個罪魁禍首了事。所以孫氏逆書案,直到現在,仍舊是人們用以稱頌父皇仁愛的一個典型兒,沒什麼不可談的。如此,孫家那場大火,也就不是什麼秘密之事了。
雖然過去十多年,但朝中一些老大臣們每每談起那場大火,還是不免一陣唏噓。都說孫大人實在是個頑固不通的人,便是讓妻妾們上刑場去死,又能如何?幹嘛非要放火燒死這些無辜的女人?
現在聽皇祖母這麼說,才知道,原來是這個原因……因為大火所造成的混亂,沒人能確定那剛出生的小女嬰,到底是逃了、還是被壓在廢墟中壓碎了、還是直接被大火燒得什麼都不剩了。一個剛出生不久的小嬰孩而已,還不至於為此而弄出什麼大的動靜,也便只能就此作罷。
二十幾人的慘死,換一人的獨活……若真如此,初夏的命,可當真重得很。他更不可能讓初夏有一點點閃失。不然,他如何對得起那些慘死的冤魂?又如何能面對那如此為自己女兒著想的孫大人?逝者之功過,後人不可談。他只知道,無論如何,他都不可能讓初夏有半分危險。
皇祖母之所以把這些告訴他,顯然是在告訴他,若他執意要娶初夏,初夏只有一死。在皇祖母心裡,罪臣之女,本就不該活,更何況她現在還礙了人的眼。
若皇祖母能悄悄兒的處死初夏,這反而是皇祖母的仁慈,可是皇祖母和他說這些,怕是有牽連容將軍之意。初夏一直敬容將軍如父,若因她自己之故而牽累了容家,怕是她連死,都不會瞑目。
“老四,哀家不是不讓你娶她。只是你自己要想好,一旦你要娶她為妻,她的身份,就算哀家不說、王援之不說、容卿不說,也總會有有心之人去查,若查到了,她豈有活命在?即便你不是做你的王妃,而只是做一個侍妾,只要你寵著她,她的身世,便還是掩藏不了。所以到底是想和她快活一陣子便由著她去死,還是想要讓她好好活著,你自己可要想清楚。”太后緩緩道。
靖王沉默片刻,忽地,想到了最關鍵的一點!簡直如同抓住救命的繩索一般,忙說道:“皇祖母,那王援之的話豈可信?皇祖母說他一直在為您做事,可是他當時誣陷容卿,的確是大哥的指使,這事兒,風國裡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皇祖母,可見他是揹著皇祖母效忠兩個主子!好狗不從二主,這人豈不是連狗都不如?如若不然,便是皇祖母隨意找了個人,以此為由頭兒來誆騙孫兒!所以這番說辭,無論如何都是不可信的!”
太后輕輕扶額,有些疲累的樣子,聲音卻是帶著些許笑意。聽起來,好像是覺得靖王的話很好笑:“老四啊,如果當初哀家不能確切的知道容卿的確沒有謀反之意,豈能向皇上求情放了他?當年你大哥找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