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穎月如今再怎麼不尊貴,卻也畢竟是個主子,豈能親自出來迎接她這個奴婢?這點靳嬤嬤自然知道……只是除了秦穎月之外,哪怕是到了薄馨蘭和霍小燕那裡,都是主子親自過來迎接的。如今還沒分封位份呢,她是宮裡的嬤嬤,這些主子夫人們,尊敬著她是應該的。到底這秦穎月,要比別人有傲骨多了,心氣兒高著呢。
靳嬤嬤也不推辭,隨著小桃進了屋。雖說屋裡的確很亂,但兩個主位上的椅子卻是乾淨的。但靳嬤嬤哪敢坐在秦穎月身側呢?知道這女人可是個記仇的主,毒辣著呢,因而即便秦穎月再三讓她,她也不敢坐。
坐在左邊主位上的秦穎月笑道:“那好,我就不為難嬤嬤了。小桃,快給嬤嬤擦了個乾淨的凳子來坐。”
“是。”小桃應了一聲兒,忙不迭地去辦,很是積極。
靳嬤嬤忙笑道:“主子千萬別忙活,奴婢只是奉了娘娘之命過來,問問主子在霜露閣裡可習慣?娘娘說了,若是各位主子有對自己的的住處不滿意的,可千萬要提出來,由娘娘去和殿下說,幫忙給換一個住處呢。”
秦穎月笑道:“我一個人住這麼大的霜露閣,豈有不滿意的地方呢?我瞧著這霜露閣還有二樓,也是規整得很,但覺得我住在這裡,有些浪費了這麼好的地方呢。感念娘娘還來不及,豈有埋怨的道理?”
靳嬤嬤笑道:“主子覺得舒坦便好,奴婢這就去給娘娘回話,不叨擾主子。”
恭恭敬敬地向秦穎月施了一禮,即便屋裡混亂,卻也還是後退著走。走到一個箱子前,被擋住了,這才向秦穎月又施了一禮,轉身走了。秦穎月是個記仇的,雖說只以現在的局面看,也不能指望日後秦穎月一旦得勢、能對她有多寬和,但面兒上尊敬著,總不至於惹來太大的禍端吧?
靳嬤嬤自己在心裡想著:“可是說不準呢……這女人實在太可怕了。”
已經嫁給了庸王的人,卻還能在庸王的謀逆中全身而退,靠得可絕對不只是僥倖。以殘花敗柳再加上容貌被毀之身,居然還能隨著殿下入未央宮來,靠得,也絕對不只是殿下的心軟。
這女人,日後必定會在未央宮裡有一番大作為。
但即便知道這女人註定並非池中之物,她卻依舊選擇了容菀汐。不為別的,只為與容菀汐相處兩年有餘,清楚的知道,娘娘雖然處事果決,雖然在遇到什麼事情的時候,也是多講道理少講情面,但娘娘的心,卻是善的。
身為奴婢投靠主子,選能有出息的是一方面,但最重要的,還是要選明事理、心善的。人到了她這把年紀,便也只求活著的時候能順心安穩些,至於最終的歸路,反而不那麼重要了。人終有一死,橫死還是壽終正寢,似乎也沒太大區別。
出了霜露閣,靳嬤嬤急著去給容菀汐回話兒。先將內務府的人已經去霜露閣忙活的事兒、和秦穎月的話給容菀汐說了,這才說了其他主子們的事兒。
“幾位主子都對住的地方挺滿意的……原本因著閔主子入府比齊主子早了兩個月,奴婢提請給殿下的,便是閔主子住東配殿、齊主子住西配殿……主殿是空著的,以便現有位份的權衡和日後的分封。但是閔主子和齊主子謙讓起來,和奴婢提,說讓奴婢代為請示了娘娘,准許她搬到西配殿裡去;齊主子卻也和奴婢說,讓奴婢切莫代為轉達閔主子的話。奴婢無法,便也只得都和娘娘說了。”
容菀汐笑道:“這是她們兩個之間的客套,咱們不必管。還是按著入府的順序這麼分。左右不過是兩個配殿而已,東西的分別能有多大?稍微尊貴那麼一星半點兒而已。除此之外呢,可還有什麼其他的事兒?”
這兩人現在的謙讓,便是日後的相爭。她們兩個入府時間相仿、在府裡地位相仿,那麼這一宮之主的位置,到底該給誰?想必她們兩人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