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也看出了皇上對皇后的用心。此時,這聖旨怎麼寫已經不重要了,他只是覺得一顆懸著的心落了定——好在皇上真的不糊塗。且既然皇上如此看重皇后,日後宮裡一定太平些。後宮太平,皇上才能安心於朝政,先帝總算能放心了。
“險些被你繞了進去!朕只是讓你看看這字兒寫得怎麼樣而已,你說說,好不好看?皇后看了會不會喜歡。”皇上道。
李忠貴更是哭笑不得了,實在沒法子掩飾,只得流露出來,道:“陛下,誰會整日裡捧著聖旨看哪!喜不喜歡,不過是幾行字而已,就算陛下寫得不甚好看,也沒什麼要緊的。”
“你的意思是說……朕的字寫得不好看?可是朕覺得……倒也還好啊……”宸王摸著下巴看著聖旨,皺眉道。
“沒有沒有”,李忠貴忙道,“陛下寫得很好看,陛下的字本就蒼勁有力,看著便讓人過目不忘,這幾個字寫得尤為鄭重,可是更好看了些!奴才只是打個比方而已。”
“你能看得出來朕寫得很鄭重?”皇上驚喜道。
李忠貴忙點點頭,誠摯道:“真的能看出來!”
心想,陛下您這字兒寫得一筆一劃的,是人都能看得出來相當鄭重了。
“那就好。”皇上總算放了心。這一會兒,墨跡也幹了,便利落地合上聖旨,遞給李忠貴,道:“收起來吧。去欽天監算了一個大吉的日子,再到太皇太后那邊安排一番,都安排好了再來回朕。”
“是。”李忠貴雙手接了聖旨,可是鬆了口氣,心想總算結束了這奇怪的對話。
忽地想到什麼,請示道:“奴才要先將封娘娘為皇后的聖旨曉諭後宮嗎?”
皇上想了下,道:“不必多此一舉,隨後朕親口告訴她。”
只是由別人嘴裡傳出去的話,未免太生分了些。夫妻之間的事,還是不走這些規矩為妙。
皇上這一天裡就沒閒著,自然宮裡也沒閒著。在幾位司禮官進宮之後,下午日落前的吉時吉刻,後宮裡分封的聖旨便傳到了各個宮苑。太后和太皇太后的尊詔,在妃嬪們冊封之前傳了。在後宮裡正響著各式讚美的冊封詔書時,皇上已經在太皇太后的宮裡請安了。
原本是讓太皇太后做主,來定先帝各妃嬪的位份,但太皇太后卻將此事推給了太后。皇上瞧著太皇太后倦怠,便閒說幾句請了告退,到太后宮裡去了。好在太后並未推辭,而是將此事攬了下來,以為他分憂。
這一番請安下來,已是日暮十分,後宮裡的傳旨之聲早就停了。皇上在乾清宮裡用了晚膳,晚膳後,便隨便找了個差事,打發了李忠貴出去忙活,也將宮裡其他服侍的太監宮女兒們打發了,只留了小福子在宮裡。
小福子今年才十六歲,但卻做事伶俐、腦子活泛,卻又不失了年輕人的膽兒大,這些事情找他來跟著一起做,再合適不過。
不到一刻鐘的功夫,從乾清宮裡,便出來兩個小太監。這倆小太監一路低頭快步往北宮門處走,都埋著頭,一看就是有什麼急事兒、且又不能被人發現的樣子。幸虧這一會兒永巷裡沒人,不然可是難免惹人注意。
這倆人兒在晚膳後、天黑之前灰濛濛的天色下,撿著僻靜之處走,漸漸也就不那麼緊張了,走得相當自然。再加上這一會兒宮裡人都是腳步匆忙,且他們兩個之中,除了有一人那高挑勻稱的身形過於搶眼之外,並無什麼奇特之處,都是宮裡二等太監的服制。因而一路走來,並沒有引起什麼注意,順順利利的。
兩人到了北宮門,亮出了乾清宮的腰牌。看了那高個兒之人,門口兒侍衛雖然險些驚掉下巴,但因著那人一個輕微地抬手示意,侍衛們便也不敢聲張,竟是連請安都不敢。
倆小太監順順利利地出了宮,往潛邸的方向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