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太醫點點頭,向皇上又施了一禮,道:“陛下儘管放寬了心,微臣等所料不差,小主咳血之症,是福非禍,待到體內淤血排出,便可痊癒了。”
皇上恍然道:“的確……剛剛穎月和朕說話之時,朕聽著,並未覺得氣息虛弱,只是見她難掩咳嗽而已……”
“如此便好,朕也放心了。只是總這麼咳嗽著,卻也讓人太難熬。不知陸卿可有什麼法子,能讓貴人既把體內淤血都排出、又能讓她不必咳嗽著這麼難受?”皇上又問道。
“這……”陸太醫笑道,“陛下可真是為難臣等啦……若是不用力咳嗽,豈能將體內積淤排得乾淨呢?都說良藥苦口啊,想要治病,多少是要受些罪的。古往今來醫之大者,也未能找到一個兩全其美的法子啊。更何況臣等這般學淺才疏?”
其他幾人也隨之點頭,施禮歉然道:“臣等無用。”
皇上一擺手,道:“罷了,的確是這個理兒。良藥苦口利於病吧!只是……只是即便喝了苦藥,也能緊跟著吃一塊兒糖緩和一下。這不咳嗽的法子沒有,可有讓咳嗽時痛苦小些的法子?”
“回陛下,小主這般咳嗽,必定傷及喉嚨,微臣等這就回去擬一個極溫和的潤喉方子出來,抓好了藥給小主送來。”陸太醫道。
“好,你們這就去辦,務必要弄得仔細些。朕記得,神醫給秦貴人的藥方,太醫署也備有一份兒。你們回去找出來瞧瞧,可莫要與其上的藥衝撞了。”皇上吩咐的細緻。
“是,陛下放心,這點臣等是不會疏忽的。”陸太醫道。
皇上點點頭,吩咐了太醫們退下。急著去上,便也並不在此多留,簡單囑咐了兩句,便轉身要走。
“陛下……”秦穎月輕聲叫住了皇上。
“怎麼了?”皇上回身問。
秦穎月含情看著皇上,好一會兒才道:“沒什麼,臣妾只是……臣妾只是想,多看陛下幾眼……陛下這一走,臣妾又不知道多久才能再見到陛下……”
說著,秦穎月這才起身,規矩施禮道:“臣妾……恭送陛下……”
皇上看她那含淚垂首的模樣,心內一軟,走回來扶起她,笑道:“哪有你說得這麼嚴重?你只管好生歇息……”
卻只是扶著她回到床邊,並未向她保證什麼。
然而扶著秦穎月坐下,手要抽出之時,忽地被秦穎月緊緊握住了。
秦穎月抬頭,一滴淚便從那滿含淚水的眼中落下,順著臉頰滑落……
“宸哥,你晚上還來,好不好?夏果死了、小桃又不在,我……我和雲裳又不熟,不敢勞煩她上夜,我……我害怕……”秦穎月委屈的眼淚大滴大滴的掉落,楚楚地看著皇上,眼中滿是渴求。
皇上心內一軟,脫口便應道:“好。”
秦穎月含淚笑了,輕輕揉了揉皇上的手,這才不舍的放開了。卻還是道:“君無戲言,陛下既答應了臣妾,晚上可一定過來……”
皇上點點頭,也不知怎的,竟然伸出手來,輕輕摸了摸她的頭,這才轉身離開。
“咳……”身後兒,又傳來了秦穎月的一聲咳,但聲音斷得很快,可見是被她壓抑住了。
走出霜露閣,皇上的眉心皺了一下。便緊趕著吩咐李忠貴:“快走,莫要誤太久。”
在窗內看到皇上匆匆上了步攆、步攆匆匆離去了,秦穎月拿下了捂在嘴邊的帕子,端起小几上的茶盅,猛喝了幾口茶,用力將喉嚨裡的雞血嚥了下去。弄得自己一陣噁心反胃,但嘴角,卻是笑著的。
君無戲言,他既答應了過來,便一定會來。
……
回太醫署的路上,趙太醫輕輕拽住了陸太醫,有些緊張地低聲道:“陸大人,秦小主的病到底如何?你這般在陛下面前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