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你過得去嗎?”
知秋聽得,呼吸不由得愈發急促起來,但覺得這一張紙方在自己手裡太過燙手,竟是覺得一刻也挨不了。但卻也不能將它給冬雪,萬一冬雪沒放好,被人發現了可怎麼辦?她絕對不能讓卓酒遭禍,絕對不能!
一時情急之下,便將這紙團成一團,送到自己嘴裡,胡亂嚼爛了,一仰脖,嚥了下去。
薄馨蘭見知秋如此反應,便知道,讓知秋認罪的事兒,已經成了一半兒。剩下那一半兒……沒法子,既然她方才腦子混沌,把自己給繞進去了,便也只能等卓酒過來再說。
但細想來,叫了卓酒過來,其實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畢竟在知秋的供詞中,卓酒是很重要的一點,倘若她把這點忽略了,而直接定了知秋的罪,未免會落人口實,當將卓酒叫過來詢問一番,便再不可能有人從這上頭挑她的錯處。
而且卓酒那小子向來聰明,眼見著知秋已經被關進慎刑司,就算心裡對知秋沒那麼喜歡,但也總不可能當著知秋的面兒,就說了類似於揭發知秋的話。怎樣也要做做樣子,幫知秋遮掩一番。當然,他的遮掩早晚是要露餡兒的。因為陛下有沒有叫他過來,到陛下那裡以為便知。
若陛下沒叫他過來,他卻進了約知秋在御膳房相見,那麼必定是他偷偷入宮。可昨日蓬萊殿夜宴,諸國使臣皆至,宮裡的防守,要比平日裡重了許多,就他那三腳貓功夫,怎麼可能入得宮裡來?
所以不管卓酒怎麼說,到最後,反而只會坐實了知秋撒謊這件事。而叫了卓酒過來,卻反而能將知秋指認冬雪的意圖徹底混淆了,將人將注意都放在卓酒身上、而不是冬雪身上。
“知秋啊……”薄馨蘭笑道,“如今這慎刑司裡也沒別人兒,本宮也就不和你繞彎子了。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下毒一事,就是我們在場這三人,有意陷害給你。但如今證據確鑿,你即便知道了你自己是被陷害的,又能如何?誰會相信呢?誰會救你呢?”
薄馨蘭眼中透出憐憫的神色來,道:“你主子是個多聰明的人呢?就算被陛下封宮禁足,只要她想,也定然能想出個救你的法子來。可現在都什麼時候了?此時已經是你入慎行司的次日下午,你主子那邊,卻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難道她就不怕你在慎行司受苦麼?”
薄馨蘭看了冬雪一眼,道:“縱然冬雪不是自小跟著本宮的,本宮心裡卻也惦記著她。原本本宮可以在宮裡養病幾日,再來處理這件事,但為何剛醒了便要過來?因為本宮怕冬雪受苦啊……現在看來,皇后娘娘平日裡和你們稱姊道妹的,竟然只是嘴上功夫罷了。一旦出了事兒,半點不見她盡心。”
第七百三十一章:威逼利誘
知秋聽得,不禁胸膛起伏、氣得不輕,然而這般生氣,卻也是因為,心底裡有些懼怕薄馨蘭的話。因為薄馨蘭的話,正敲打著她心裡最弱之處,正引誘著她的懷疑。只怕再聽下去,她心底裡原本那小小的懷疑,就要不斷地擴大、擴大,最終變成一團確定的烈火。
“知秋,同是出身卑微的女人,本宮和你說幾句體己話兒……”薄馨蘭嘆了一聲兒,喘息了兩下,掏心掏肺地誠摯道,“像咱們這些出身卑微的女人,若想要過上好日子、想要體面的活著,靠的,是什麼?是另一個女人麼?不是。你的主子對你再好,你的身份終究只是個奴婢,半點兒體面也無。但若我們靠男人,哪怕只是做個妾室,就如本宮這般,只要咱們選對了人,不依舊能活得無比尊榮?”
“知秋啊,和卓酒的小家,才是你這一生裡最該在意、最該維護的東西,因為它是你後半生的仰仗,是你翻身做主子、享富貴的唯一希望。至於其他的……一笑置之罷了,莫要被人的虛情假意給騙了。”
薄馨蘭說了這一會兒,早已經是臉色慘白,冷汗淋漓。